突然从双肩、双掌、两处膝盖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他试着用内力挣脱,痛感越来越大,将他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尤其是膝盖,犹如千刀万剐击碎骨头,原重雪喘着粗气,还是没能支撑住身体,直直跪在了地上。
金饰碰撞到一起,琳琅万响,褪去药农伪装的鹤濯出现在他眼前。
这真的不是错觉,鹤濯确实长高了一点,高出去的不是斗笠。
鹤濯没有在看他,而是端详着掌心中的绣球花。
一场青蓝色的小雨从鹤濯手中降落,在地上汇聚起一个小小的花冢,无尽夏娇弱花瓣掩盖出不足脚踝高的土包。
鹤濯抬眼,他的眼角有花瓣雨露的湿意,一寸目光,一簇繁花一梦长。
他走上前来,用手掐住了原重雪的下巴,叫他抬起头来,又蹲下身,与这魔头贴的极近。
“聊聊呗,”鹤濯眼瞳星悬碧落,“你将方才那个仙子带去哪里了?”
原重雪张了张嘴,他不知道鹤濯看到了多少,只能揣测着对方的意思,顺着梳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双肩处疼痛猛地加重,骨头缝隙被活生生劈开,原重雪痛的眼前一黑。
他怎的就差点忘了,九重天上的人各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道貌岸然,心狠手辣。
天神更是其中最为狠厉的一个。
“招摇山有蹊跷。”鹤濯居然还有耐心同他解释,“所有人间炼丹炼药之地,都是依靠神仙所赐予的雨露,炼制人间没有的药物,用以治病就医。”
奇怪,鹤濯想,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可是现在,反倒成了人们为神仙炼药,”鹤濯眯了眯眼睛,“这是事态最不合常理的地方,你能听懂吗?”
他语气十分平淡,身量也不如原重雪高,依然像个刚发芽的梨树,可最后一句话却差点让魔尊发起抖来。
“这是关乎八荒安宁的大事,你能听懂吗?”
记忆深处更加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原重雪只觉得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五脏六腑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天神就是天神......就算是失忆了、能力倒退了,也远远超出九界八荒的所有生灵。
“我知罪。”原重雪艰难地笑了笑,“那仙子和我之前有过节,是我不好。你有什么想问他的,我便帮你一起询问,如何?"
鹤濯的眼瞳更深邃了几分,原重雪见忽悠不过去,只好放低姿态。
他甚至蹭了蹭鹤濯捏住他下巴的手,十分讨好:“那你说如何,我都听你的。”
周身所有压力都消失了,刚刚几乎要命的痛感仿佛没有来过。原重雪活动了一下肩膀和双腿,抱怨道:“你总是对我下这么狠的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鹤濯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没你岂不是更好。
他伸出手,残余的两瓣花丛指缝滑落:“把那小仙人放走,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