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也尖叫着驳斥:“怎么可能?!止水老师不可能会死!他向我保证过的,没人能杀得了他!”
富岳冷酷地宣告:“他死于自杀。”
花明也发出一声怪笑:“不可能。”
“我要去找止水老师。”
她慢慢地后退,然后步伐越来越快,最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宇智波花奈!”
富岳追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了。他阴沉着脸吩咐道:“派人很紧她,她的状态很危险。”
裕太蹲下捡起掉落的火影手谕,交给富岳之后急匆匆地领命离开。
宇智波富岳攥紧这份卷轴,关上房门,冷冷地睨着畏畏缩缩的法医和瑟瑟发抖的助理:“看戏看够了吗?继续解剖。”
.
.
花明也调动全身的力量去奔跑,却仍旧觉得自己在神游。
什么?止水老师死了?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不可逾越之峰,持有顶尖的瞳术,聪明睿智又年轻力壮,怎么可能会死?
花明也还记得他为她戴上护额的那天,记得他手心的温度,记得他的每一个笑容。当然,也记得那对恐怖的红色眼睛。
她尊敬止水,害怕止水,也恨止水。恨不代表她能接受老师的死讯,尤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他的尸体。被挖去眼睛的尸体。
止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位导师,给予了她所有在此生存所需的知识。她还没有原谅止水,还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唯一能道出真相的人却死了。她永远都无法得知别天神和自己之间的瓜葛。而且止水向她保证过的不是吗?他不会死的。他还要保护木叶的和平呢,现在木叶内部的和平不是摇摇欲坠里吗?这种时候他自杀?
太荒谬了!
自杀是忍者的大罪,止水亲口告诉她的。真正的忍者无畏生命的终结,但不会乞求生命的终结。他们会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她喘着粗气,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又来到来南贺川瀑布边。
“止水老师,你的血流尽了吗?”
在瀑布的轰鸣声中,她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她摘下面具,随意甩在地上。
在极致的刺激之下,她甚至做不到崩溃地泪流满面,只是呆呆地凝视虚空。
想不通,搞不懂。
她觉得很累很累,悬崖似乎有莫名的引力拉扯她向前。一步、两步。她像行尸走肉一样前进,踩到松软的泥土时,脚下一滑,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在失重感里,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灵魂飘浮起来,又沉重,又轻松。
她砸进南贺川里。白色的水沫翻涌着,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晕之前,这是她看见的最后画面。
冰冷的,温暖的,她凝望过很多次的南贺川。
鼬常来,那么止水老师呢?
她疲惫地合上眼睛。老师,你是否也常在此处徘徊……
姗姗来迟的宇智波忍者终于也抵达了南贺川。
他们在悬崖边看见了暗部的面具,仔细勘查后发现悬崖边的泥土有一处很新鲜,很像失足坠崖遗留的痕迹。
但是对方毕竟是在暗部就职的忍者,坠崖的可能性很小。保险起见,他们在南贺川和周边同时搜查,但一无所获。
召集分散各处的忍鸦调查之后,他们发现花明也最后现身之处就是南贺川边。
“这下麻烦大了。连个六岁的小孩都能跟丢,会被队长骂死的。”
宇智波翔也抱臂审视着瀑布,嘀咕道,“止水的尸体也是在这发现的,南贺川可真邪门。”
.
.
.
佐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焦灼地等到放学,一反常态地快步冲出学校,直奔家里而去。
他喘着气来到玄关时,看见哥哥的鞋子,心里一喜,但是没看见花明也的,心又一紧。
他“咚咚咚”地跑进去,四处张望没看见哥哥,跑到后院的天井看了一眼,鼬果然坐在走廊里。
“哥哥!”
鼬侧头,给他一如既往的微笑:“欢迎回来。”
他在鼬身边坐下,犹犹豫豫地贴上去。鼬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
佐助闷闷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不开心。”
鼬的声音听起来空空的。当他心里装满事的时候,声音和眼神反而会空掉,这是佐助偷偷观察出来的。
“没事,就是有点累。”
“今天早上哥哥去哪里了?爸爸妈妈和小花都去参加集会了,爸爸没看到哥哥还有点不高兴呢。你后来去了吗?”
鼬摇头:“没去。”
佐助直起身子:“为什么不去?”
然后他愣了愣。他大概知道鼬为什么不想去。
鼬淡淡道:“集会毫无意义,而且我讨厌族里的很多人。”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抱歉地冲弟弟笑了笑:“对不起,你就当没听过,原谅我吧,佐助。”
佐助抱住哥哥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哥哥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鼬垂下眼帘,轻轻拍着他的背,和声道:“谢谢。”
佐助一直在等花明也回来,但直到晚上富岳下班回家的时候,花明也都不见踪影。
他怯生生地询问父亲花明也去哪里了。
富岳正为此头疼。他这一天里要头疼的事情太多了,只对佐助摆摆手示意一会再提这事,选择先质问鼬:“你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参加集会?”
鼬说:“执行任务。”
富岳恼火:“为什么没有请假?我和你说过集会很重要的。”
鼬从沙发上站起来,缩小自己和父亲之间的高度差。这次他不复从前的低眉顺眼,坦荡又尖锐地和父亲对视:“因为我要执行任务。因为任务比无聊的集会重要很多。”
“你!”
富岳闭上眼睛,怒从心头起,又很快转为无力。
鼬平静地看了担心得坐立难安的佐助,问道:“小花去哪里了?”
富岳捏捏眉心:“不知道是谁派她来警卫部队调查,总之,她知道止水的事之后就失踪了。”
鼬压下眉毛。
佐助惊疑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哥哥:“……止水哥哥有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他。
卡卡西在结束了一天的任务回到火影处述职的时候才得知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瞬身止水自杀而死?真是难以置信。”
他凝重道。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派她去警卫部队调取止水之死有关的文件。恐怕是团藏干的好事。”
三代吐出一口烟。
卡卡西皱眉:“所以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根据宇智波富岳的说法,在看见止水的尸体之前,她都不知道这件事。”
卡卡西:“!”
惊讶了半晌,他敛眉:“那真是相当糟糕。她毕竟和止水关系很近,恐怕难以接受。”
“确实难以接受。在那之后她就失踪了,最后一次出现在南贺川附近。卡卡西,带上擅长追踪的暗部成员,去找找她到底在哪里,就当是最后的努力。”
“是。”
卡卡西迅速消失。
当他召唤出忍犬在瀑布周围展开地毯式搜寻之后,仍然没有花明也的踪迹。帕克笃定地告诉他:“最后的气味就出现在悬崖边。她一定掉下去了。但是奇怪的是河里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水流不快,不可能被冲很远。只要人上岸就一定会留下气味。但是什么都没有。”
卡卡西凝眉:“所以?”
帕克舔舔爪子:“她在河里消失了。”
卡卡西显然不信:“不可能。”
帕克说:“那你可以下水看看有没有什么岩洞,或许能找到尸体。”
两天过去了,花明也还是没有回来。鼬从卡卡西那里带回了情报,佐助的心情从得知消息时的悲伤痛苦和难以置信渐渐转化为一种期盼和希冀。
花明也说过,她逃不掉的,除非能回去。
佐助不信她死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角落里。
他想,花明也或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