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也摇头:“我是真心的。站在你的立场,大多数人都会这样选。我难过是因为,村子是你们的家,却不是我的家。”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富岳沉声道:“吃饭吧。”
宇智波家终于恢复了本来的氛围。
压抑如一潭死水。
饭后富岳又去值班了。
美琴让佐助带着花明也出去转转,他们走后不久,鼬也离开家门,简单和母亲交代道去赴止水的约。
美琴担心:“出什么事了吗?”
鼬一边穿鞋一边说:“没事,谈点和小花有关的事。”
“早点回来。”
“知道了。”
“咔哒。”
鼬关上门。
七点半鼬就抵达了南贺神庙附近。他和止水常常沿着南贺川散步。
他等了一会,止水才出现。
“又提前到,知道你爱这样,我特意早了十五分钟呢,结果还是让你等了。”
止水爽朗地笑,“走吧。”
鼬和他并肩走:“你要问我什么,止水哥?”
止水摇摇头:“我是觉得,你应该有话想问我。”
鼬愣了一下。
止水难得看到他意外的表情,笑容更灿烂了。
笑意过去,止水问道:“后来花奈怎么样了?还在闹脾气吗?”
“该怎么说呢。佐助把她哄下来了,她发泄过之后反而和我道歉。”
夜晚的南贺川静静流淌,远处的瀑布声清晰可闻。
“她和你一样早慧,所以教导她很省心。同样,也更让我难过。”
止水叹气。
“你对她用了......?”
鼬迟疑道。
止水点头:“没错,我的万花筒。”
“没必要吧。”鼬截停他的脚步,拽住他的手臂严肃道,“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
“放心吧,看得见。”
止水轻触眼皮,为了让鼬放心,指着远处的树说:“我还看得清见树上有两只鸟。”
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才稍稍安心。但他的心情已经无可避免地变得沉重。
他问止水:“这个任务紧迫到这种程度了吗?是火影逼迫你这么做的?”
止水宽慰地笑:“火影没有逼我,是我自己的原因。鼬,你知道的,族内和村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集会是高层都在谋划着那些东西。”
止水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凝视着鼬的眼睛,二人的眉毛都拧在一起:“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任务必须快点结束。”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鼬有些迟疑。
“富岳族长对你的盘问也越来越严苛了吧?族内不少年轻人都敌视你,你得采取点措施,至少多参加点集会吧。”
止水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他们愿意怎么想都无所谓。”
鼬平淡地回了一句,和他并肩而行。
“不说这个了。我们本来是在聊花奈的。这个孩子真惊人,要是能教会她运用查克拉,她真的能成为我的得意门生呢。悟性高,情绪稳定,直觉精准得不像一个孩子。她是天生的忍者......不,她的世界里没有忍者。她是为了练武而生的。但她太聪明了,让我有点担心。宇智波和村子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似乎看出来了,这对她和我们一族来说都很危险。”
止水分析道。
鼬看起来并不意外。
“这就是我给她宇智波的身份的原因之一。她必须和宇智波一族绑定在一起。她对写轮眼的事情很好奇,同时十分厌恶这种被诅咒的眼睛。佐助和她在一起会成长的。”
“厌恶写轮眼吗?哈哈,写轮眼确实讨人厌呢。花奈会和佐助说些不该说的话吗?”
鼬沉默一会。
“什么是不该说的呢?佐助已经有权知道这些事了,只是我和父亲始终不愿意破坏他的单纯。说与不说,我都不会干预。”
止水抻抻手臂:“有个兄弟可真好啊,鼬。”
鼬勾起唇角:“佐助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么,你希望他拥有写轮眼吗?”
止水冷不丁发问。
这个问题鼬已经反复想过无数遍了,每一次思考都令他无比煎熬。
“如果在和平年代,我当然希望他幸福一生。但是他出生后不久就是九尾之乱,宇智波全族已经摇摇欲坠。如果痛苦能给他活下去的力量,我希望他开启这对邪恶的眼睛。”
鼬虚虚摁住自己的眼睛,轻声道,“我会帮助他的,一直都会。”
“真残忍呐,鼬。你问过佐助的意愿吗?”
“花奈不愿意成为忍者,但她无法抵抗村子。佐助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不得不被迫接受事实,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鼬的眉头拧得很紧,止水凝重地看着他。
鼬继续道:“只能由我来替他做选择。”
鼬饲养的忍鸦在空中盘旋,乌鸦的叫声在夜幕里显得格外凄凉。
止水承诺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花明也和佐助一前一后地走着。
“我第一次见晚上的木叶村。灯火通明,和白天一样热闹嘛!”
花奈一路叽叽喳喳,走出宇智波族地之后嘴就没停过,显得佐助更加沉默寡言。他仍然笼罩在晚饭前的阴影里,心情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花奈的背影,看她活力满满地东张西望,实在难以把她和之前蜷缩在漆黑的房间里抽泣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花。”他出声叫她,“你已经不再伤心了吗?”
花明也加速蹿到一乐拉面门口,掀帘子惊喜地大喊:“鸣人!”
佐助抿了抿嘴,沉着脸跟上去。
鸣人果然坐在里面吃拉面,他边上是忍者学校的中忍老师。
佐助不动声色地按住花明也的肩膀,和老师问好:“晚上好,伊鲁卡老师。”
“佐助啊。这位是?”
伊鲁卡的眼神在花明也身上上下扫了两回,显然很困惑。他当然看见了佐助摁在她肩膀上的手,佐助不是爱和人勾勾搭搭的小孩,可见他们是相熟的。作为忍者学校的适龄学员,这女孩却是完全的生面孔。
“她叫宇智波花奈,是我的妹妹。她的父母都战死了,我父亲不久前才把她从雨忍村接回来。”
佐助捏了捏花明也的肩,示意她消停点,“她初来乍到,对木叶很不熟悉。哥哥昨天刚带她办过户籍手续。”
听到她父母战死的时候,鸣人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他呆呆地看这花明也,很难想象她也是个孤儿。花明也本人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父母健在、家庭美满。
伊鲁卡点点头,和花明也微笑道:“初次见面,我叫伊鲁卡,是鸣人和佐助在忍者学校的老师。”
花明也黑亮的眼睛眨了眨:“老师好。”
伊鲁卡问佐助:“花奈会来忍者学校吗?”
佐助模糊地说:“她情况特殊,得看哥哥和父亲的意思。”
伊鲁卡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花奈,开始脑补她背后的悲情故事。宇智波流离在外的族裔,父母双亡后被接回木叶保护......
“鸣人,你吃完之后跟我们一起玩吧。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我想吃你家的拉面!”
花明也夸张地比划着手臂,“山一样多的拉面!”
要是在平常,佐助肯定会和她呛两句。但现在他情绪不对,并开始察觉到花明也的状态也不像平时那样真的稳定。于是他默不作声,只是收回了摁在她肩膀上的手。
鸣人加快了吸面的速度,含混地回应道:“没问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