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聿闻坐在灰色的长毛地毯上,拼乐高放松心情。
想到温礼夏带着茶色大框眼镜,看向他时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浅笑、张口闭口就是班长,他的心就一软再软,高考前喜欢上一个人,他胆子是真的大。
“聿闻,想什么呢。”
林母换了鞋从玄关走进来,林聿闻没注意到,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表情一僵。
掩饰着,低头拿了个灰色积木片。
“没有,没戴眼镜看不清是几号积木。”
其实他近视很轻,散光重,只有上课戴眼镜。
林母不清楚,开口:“电子产品少用些,视力不达标影响很多,军警类院校、技术类的,你自己注意。”
林聿闻回了一句知道了。
“今年过年,是跟妈妈回,还是跟爸爸回呢。”
语气斟酌却带着不可置否的意味。
林聿闻心里一重,跟母亲回去过年氛围比较轻松,但他要照看小姨、舅舅们的小孩,好让大人们去打牌,还要上房修瓦下厨洗碗,根本没法复习,一模又安排在大年初五那天。
跟父亲回去,爷爷奶奶不喜欢他父母,连带着他都会被无缘无故地数落,他要应门送客、拜客拜山,同样的吃力不讨好。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试探性地,表露心声。
林母像是觉得他在开玩笑:“肯定不行啊,你自己选吧,我27号坐高铁回去,你跟你爸爸就自己问他去。”
“妈。”林聿闻喊她。“我十八岁了。”有自己决定去留的能力了。
林母不以为意:“过生日了?好像是过了,恭喜啊,成年人了。”
情绪上涌的毫无征兆,林聿闻的语气突然冷下来:“我的意思是我要留在江市。”
林母觉得莫名其妙:“林聿闻你什么意思?再大也是我的小孩,反了你了。”
再说下去就要吵架了,林聿闻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了头。
他掐了一把大腿,放软声音:“不是,妈,我们初三就开学了,我还要复习。”
林母“啊”了一声,立刻转变了态度:“好好,那留在这好好准备考试,给妈妈考个第一名回来。”
林聿闻僵着,扯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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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号,小年夜,林聿闻和温礼夏约好出来复习。
也许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温礼夏看到林聿闻竟然有些莫名的羞涩。
白色的梅花开了一大片,花团锦簇,在欹斜富有动态的枝头轻轻摇曳。
林聿闻穿着咖色的皮外套,围着英伦配色的围巾,走过来的时候,正好风过,落下碎碎花雨,他的眼因温礼夏而明媚。
“好久不见了小夏。”
“班长。”温礼夏还有点熟悉的陌生。
两个人往咖啡馆走,林聿闻偏头问:“昨天说的那个小项不当扩大的题目弄清楚了吗?”
讲到题目,话就自然而然地说下去了。
“可是我觉得,他是否定中项的问题。”
“你看他前后主语变了呀,中项有肯定式。”
走到咖啡厅门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恢复了学校的样子。
“先点喝的?”
“我要馥芮白。”
“我点个开心果巴斯克吧。”
玉石一样颜色的巴斯克蛋糕散发浓郁的坚果香气。温礼夏喜甜,喝到甜的眼睛都更亮点。
笔杆子一晃一晃的,见他在写主观题,林聿闻挖了一勺蛋糕。
“张嘴。”
凑得有点近,温礼夏垂眸看了一眼,乖乖地抿下这口蛋糕。
“好香。”心里更是甜甜的。
林聿闻还没开口,就见一个身影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