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也不大,林聿闻、温礼夏、程褚然三个人排排坐。
“闻哥,你知道不,咱下下周开运动会。”
程褚然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舞动着灵活的眉毛,看向温礼夏。
“你转来可是转到对了,我们学校,高三还有运动会、元旦晚会这种大型活动的。”
“这样。”
温礼夏回了一句,挑起一口粉,嚼吧嚼吧。
“你还报三千?”林聿闻喝了一口柠檬茶,“也挺久没跑长跑了,你还可以吗?”
程褚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班长放心,我,程褚然,人称跑道疯狗,使命必达。”
也不知道他怎么觉得“跑道疯狗”这个戏谑是种荣誉的,但看他这状态,应该能拿名次回来。
林聿闻捏了捏有点长的刘海,想了想,对着温礼夏说:“你举过旗吗?”
温礼夏顿了顿,摇摇头。
林聿闻解释道:“原来我们班有艺术生的,现在他们都去集训了,这次运动会开幕式的节目班上要推人去,你原来不是艺高的吗?华子哥应该会选你了,你不愿意就跟我换去举旗。”
(历年来举旗手都由班长担任)
虽然不知道林聿闻怎么会觉得他不愿意去表演节目,但温礼夏来七中没有要表演的预想。
温礼夏用手撑起脑袋,看着旁边这个人,神情顿了一下,随即是笑。
“那谢了,那到时候我跟你换。”
“好。”
下午的课在长日漫漫下过的格外煎熬。
许久没这样坐着学习一天的温礼夏,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你去哪?打水吗?”
“累了,站起来看看。”
温礼夏摇摇头,他这不大不小的一只也没法靠在一楼的矮窗上装深沉,索性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晃腿。
“好累啊好累啊,班长,你们是怎么活到高三的啊。”
温礼夏的尾音有点拖,说出来是撒娇的感觉。
林聿闻捂了捂嘴,大概是在憋笑。
他用笔指了指前面,霸占了整整两张桌子,cos躺尸的程褚然。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累了就躺下不学了。”
看着小白菜一般的程褚然,温礼夏也笑了笑,心情明媚起来。
“林聿闻你起来呗。”
“干嘛。”
“起来呗起来呗,我也想躺。”
“真是服了你了。”林聿闻失笑。
林聿闻往后坐了坐,把书放在腿上,给温礼夏留出了两张桌子。
温礼夏手撑着慢慢躺下去,桌面毕竟只有个板子,但高三生桌洞里书多,不会晃。
平躺着,看向白的天花板,横着的、藏了些灰尘的灯管,耳边有笔书的沙沙声,有风吹过的叶子飘落的声音,心里慢慢变得平静。
想想自己此刻躺在两张桌子上,腰在桌子缝的位置,腿还一小截在桌子沿外空着,和程褚然两桌人干,温礼夏又有点想笑。
“班长。”
“怎么了?”林聿闻在算题。
脑袋转过去看林聿闻:“有点好笑。”
林聿闻抬眸看他,眼神是无奈:“精神状态太超前了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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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修是生物老师瞿琳管。
瞿老师神经衰弱,对窃窃私语很敏感,课上课下要求也颇高,班里人都挺怕她。
“这个怎么建系啊,感觉怪怪的。”温礼夏没想吵林聿闻写作业,但是就是嘴上一松,嘴皮子一碰就问出来了。
温礼夏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他不敢去看讲台上的瞿琳,噌一下蹲到了桌子下面,往林聿闻那边躲了躲。
动作有点好笑,林聿闻转过去看他,头顶暖色的灯洒下来,红润的唇,脸上细小的绒毛。
这个距离,有点近啊,林聿闻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温礼夏抿唇,和他对视。
林聿闻看他被吓得,心里偷偷笑了下,有点可爱。
更凑巧的是遇到体委陈楚恒打球迟了从后门溜进来。
“你俩这是?”
“啧。”
这陈楚恒的声音也是妙,特别像黄烨华的,把背对着他的林聿闻脏话都要吓出来了。
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温礼夏捂着嘴,心跳咚咚的,更不敢漏出一点笑声。
瞿琳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不想管,也没往他们这边看。
陈楚恒挑挑眉,贱贱的,气得林聿闻把他两只鞋鞋带都拆了。
“快回去吧,我俩写题呢,你小心被瞿姐屌。”
陈楚恒“鳞波微步”,蹿进了座位里,球呢被扣押在林聿闻椅子下面。
考虑到桌子之间的紧密相连,温礼夏一时半会没法静音地起来。
林聿闻点点他的脑袋,伸手过去把题拿到底下来。
“这里,你看AC是不是和BO垂直,然后E点是……”
他压低声音,如潺潺溪流,两个人在桌子底下你问我答,讲得很细。
奇怪,三个小时的自习课变得分外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