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回相府。
姜子牙知道大家都有伤,不做安排,命各人回后院疗伤。
杨戬抱着哪吒,一路急行。哪吒起初还安慰他,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谁知下一刻,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把众人吓得!
杨戬把哪吒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拉开胸前衣襟,只见一道狰狞鞭伤,从肩胛延伸直腰际,鞭痕红的发黑,十分骇人。哪吒忍痛皱眉,身体不可控制地轻颤。杨戬忙取了丹药化开敷上,又喂了一颗进他口中。一边照顾着哪吒,仍不忘随手拿一颗丹药塞进凤曦口中。凤曦一路不发一言,可看他那张脸惨白如纸,也知情况算不得好。
薛韩二人被甩出去,落得都是皮外伤。金吒木吒虽有内伤,但到底是被波及的,只消运动疗伤即可痊愈。凤曦在威压中心,又强拉震天弓,再加上气急攻心,虽然杨戬眼疾手快喂了一粒丹药给他,但已到极限。
凤曦推开众人,冲出房门。冲到荷花池边,再忍耐不住,一口血尽数洒进荷花池里,池边几朵娇艳的白莲被血染红,几近妖异。
一双大手抚上他的后背,杨戬传了些法力助他平息了胸中翻涌的血气。
“多谢师兄。哪吒没事了吧。”
“他没事,叫我过来看看你。”杨戬叹息一声,“你只知道不叫他看见你吐血,可你跑的这么急,他又怎会不知你的情况。”
“我没事,就是气急攻心罢了。”凤曦抬手摸了一把唇角的血。
“还嘴硬!拿来。”杨戬伸出手。
“什么?”
“少装糊涂。乾坤弓,拿出来。你现在修为不足,法力不继,当我看不出来?若非你把凤凰血抹在弓弦上,你根本拉不开乾坤弓。吐血一方面是你被闻仲金鞭威压冲击,一方面是你强行运功遭了反噬,惯是会作死的。”杨戬戳戳凤曦脑门,气道。
凤曦老老实实把乾坤弓拿出来,递到杨戬手里。杨戬收了乾坤弓,又柔声劝慰,“你我都未带兵器下山,我请师叔打了一杆枪,也给你打了一柄剑,想来也快做好了。”
凤曦其实不是在意乾坤弓,也不在意有没有兵器。今天闻仲的行为跟他知道的有所不同,他本来以为只要他不插手,这个世界的走向就会跟记载中一模一样。看来是他猜错了。如此一来,他就没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这一切,没法完全掌控大局。若不能掌控一切,谈何逆天改命。
“师兄!”他一把抓住杨戬的手臂,突然急切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在战场上,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只管护好哪吒!不,不光是在战场上,是任何时候!师兄……”
“胡闹!这我答应不了你,哪吒也不会同意。”杨戬皱眉道,他一贯是温和的,但今天先是哪吒受伤,凤曦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也不能一直保持心如止水。
“师兄——”
杨戬看着他的师弟,有一瞬间,他觉得凤曦要哭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自以为掌控一切。可是我错了。今天若不是闻仲把矛头指向我,凭我的提醒,哪吒断不会被闻仲金鞭所伤。”凤曦急切的想要杨戬明白他的想法。
“第一,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以哪吒的性子,你就是提醒他,他也不一定能躲开。”杨戬打断凤曦,“第二,你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天命凤凰,不管你有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你都是我师弟,是师父的徒儿,是哪吒的小师兄。”
杨戬扳着凤曦的肩,叫他面对自己,“所以,你打算袖手旁观也好,插手命运也罢,你都不能把自己排除在外,也不能把我们排除在外。还有,你想我不管你,那就刻苦修炼,比我厉害……不,你做不到,至少做到跟哪吒一样厉害,我就不管你。”
“……”什么嘛!师兄就会出难题。
休息了一日,哪吒又活蹦乱跳了,拉着黄天化就去演武场切磋,结果被杨戬提着领子带回房间去了。凤曦这一日也非常安稳,径自在房中打坐修炼。黄天化失去小伙伴,又去骚扰凤曦,吃了个闭门羹,讪讪的自己练武去了。
又休整两日,第三日平明,姜子牙招众将弟子升殿讨论对敌之法。
杨戬道他闻仲有雌雄双鞭,师叔您也有打神鞭啊,何必试它一试。
姜子牙心道对啊,险些忘了打神鞭,一定是那日战场上场面太过混乱的缘由。
于是开城门,摆全阵出城,叫阵闻仲。
闻仲出营相迎,说不多说,开打。
依然是黄飞虎战邓忠,武吉、南宫适对上张、陶二将,黄天化对阵辛环。
闻仲冲姜子牙而来,雌雄双鞭祭在空中,两条蛟龙呼啸而下。
方才不见哪吒踪影,此时混天绫突然从天而降,漫天红光,两条蛟龙被缠绕在一起。这回闻仲再没有机会阻止,姜子牙此时祭起打神鞭,鞭打鞭,雌鞭被打成两段。雌鞭已断,雄鞭也失了力,两鞭一起跌落在地,逐渐失去了光泽。
闻仲见此,大叫一声:“好姜尚,怎敢坏吾法宝,吾与你势不两立!”
姜子牙复又祭起打神鞭,闻仲难逃这一鞭之祸,一声响,把闻仲打下骑来。幸有门下吉立、余庆,催马急救,借土遁而去。
此战西岐大获全胜,收兵回城。
杨戬道今夜若去劫营,定能大胜。姜子牙点头应允。
师兄,你真记仇。凤曦给杨戬一个眼神。
有仇不报非君子。杨戬一笑,要多君子有多君子。
当晚,众人领令,黄飞彪、黄飞虎、黄明等,冲左营;南宫适、辛甲、辛免、四贤,冲右营。哪吒、黄天化为头对,冲大辕门;木吒、金吒、韩毒龙、薛恶虎为二对,龙须虎、武吉保姜子牙作三对。杨戬、凤曦烧粮草。老将军黄滚守城垣。
闻仲也已算到姜子牙要劫营,命邓忠、张节在左营敌周将;辛环、陶荣在右营战周将:吉立、余庆守卫粮草;闻仲亲守中营。
两军各有准备,正可谓短兵相接,端看胜负落于谁手。
初更时分,伴随一声炮响,三军冲进商营,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