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方未明绝望地想要动一动腿。
有什么东西,蛛丝一般从内到外完全将他包裹。
不要啊——
不要啊!!!快出去!!!
方未明越这样想着,下面进入的东西就愈发的深入,几乎要把他捅成对穿,像是串烧烤那般,而他是烧烤架发出香味的食物。
翘起的被团团围住,他不仅呼吸不上来,而且翻涌上来的欲望吞灭了他。他、他难道是个变态吗?
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不要再往里面钻了,到底要钻到哪里去?!
方未明白眼上翻,原本体内的东西都在慢慢爬行,不知什么原因,一刹那,它们齐齐动了!
方未明全身剧烈地战栗起来,灭顶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一起上涌,像是数不清的玻璃碎片在眼前统统被碾碎,炸成了花。无法言明的快感与痛苦同时冲击了大脑,他的呜咽声静悄悄的,他以为他发出了声音,他的泪水混杂着少量黑影轻飘飘地从脸颊上滑落。
他的双腿撑不住大脑急速分泌的害怕,软得吓人,脚趾蜷缩又快速张开。他的身体彷佛要从内部破碎开。
“不、不要——”
“……安炉,安炉,你在哪里?”他苦苦地一遍又一遍祈祷安炉在自己身边陪伴着他。
可惜——
直到方未明觉得自己会就此死去。
他睁开了眼睛,他的汗水快要浸润整张床单。他脸色惨白,脱水一般的干枯的嘴唇。眼睛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方未明感觉有火焰在燃烧,他想用手灭火,可他发现他全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整个人宛如待宰的羔羊。
他只得拼命地去眨眼来缓解这股疼痛,逐渐的,方未明看见了卧室。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卧室。
漆黑的,却有点点亮光闪烁的,像是银河布满了整个房间,亮点数不胜数,洒满了用黑色的幕布。他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
而且,这些亮点,好像有生命……
尤其是分布在床上,或者说,他的身边。亮点拥挤着朝他跳过来,步伐很小,但奈何数量多,看上去便像是一条条丝绸向着周边汇聚、蔓延。
方未明凝固了,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如果,这不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自己亲眼所见到的现实……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
他看见了安炉,尽管只是眨眼的瞬间。
方未明张了张嘴巴,一切再次回归平静,就像,又是自己的幻觉。
方未明:“……安炉,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事实如他所说,安炉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陷入沉睡,而是恢复了精力。而方未明,他生了病,颓废了大半月,吃不下饭,有时候还会呕吐。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再出现幻觉。
安炉一直在照顾他,始终守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过,这让方未明感到心安。
期间,杨善也曾找过他一两次,只不过,他的作风不同于第一次问诊,而是陡然转变了治疗措施。不再说一些乱七八糟、让人感到一头雾水的话,而是自称为他的朋友与他聊天。
只不过,自称为他的“朋友”,杨善会问一些越界的问题,例如,人生第一次遗精是什么时候。
方未明跟安炉抱怨过,杨善除此之外,还坚持想让他接受被催眠的方案,当然方未明果断拒绝了。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了。
方未明正陪着安炉听《动物世界》,安炉准备起身,方未明拦住了他。
“我去开,安炉。”
方未明拿着导盲杖往门口走去,原本以为是杨善医生,一打开门,门外传来干净利索的男声。
“你好,我是刑警郑升,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