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没错!”所以老板身上的嫌疑加重了。
“无论是芍药,海棠,都是寄托情爱的花。你怎么不怀疑是天欲宫弟子与之合谋呢?”
“你不也觉得和天欲宫的人没关系吗。”说起来,这还是林叙白提醒她的。
江挽知道自己没有那么聪明,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她相信林叙白。林叙白的脑子是什么样的,她和林叙白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她还不清楚吗?
“白日里就见识过姑娘鞭子的厉害,没想到你这化绸缎为利刃的手法如此娴熟。”
这一句话立马让江挽把云蔓蔓的危险评级降下来的同时顺带踢出了怀疑范围。
江挽之所以把天欲宫的嫌疑第一时间排除,是因为——
“天欲宫的女弟子为情所困?想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们可是为了自己的毕设发绝杀榜到现在都在追杀大师兄的诶!”
她们连在编造爱情故事时都要确保自己处在武力值教训人的高位上,绝对的武力控没跑了。
你可以说她们是事业脑,但决不能说她们是恋爱脑。
否则被天欲宫弟子知道了,会认为你是在侮辱她们。
提到这,就不得不说,其实从一开始,江挽和林叙白听到石川西说的那些话后选择让石川西带路去客栈时,就不是奔着救人而去的。
江挽是直觉这客栈有问题,而林叙白是直接看出了客栈有问题,两人都只是借着救人当幌子过来试探人而已。
嗯,过来试探看看,要是顺手的话就救了,不顺手?
那就算了。
如果说江挽是凭借对凃常兴的了解推断他有保命后手,那林叙白就是看到了凃常兴好好的,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死不了。
年轻人嘛,不就得这样多历练历练。
再说了,谁说被抓就一定比不被抓安全。
被抓后又被关起来的凃常兴:???
终究是错付了!.JPG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和天欲宫无关的啊?”江挽好奇问道。
“还记得白日里,凃道友和我们说的吗?”
——在永柊乡,每个人必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否则,当你的故事不能够被别人记住,或者被别人逐渐忘记的话,那么你的存在就会逐渐变成透明,然后就会沦为城外那片花海的养料,最终消失。”
“噢~原来你当时对她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江挽恍然大悟,眼神满满都是对林叙白一句话试探出三个结果的佩服。
突然间,一道思绪如闪电般在江挽的脑海里闪过。
江挽:!!!
“我懂了,怪不得那个欢情使前面怀疑我们的剧本1却那么容易就被我们编造的剧本2给忽悠过去。”
惊了,小白那一句话的含金量还在持续上升。
怪不得小白选择光明正大的去试探,而不是偷偷潜入调查。
“小白!你也太聪明了吧!”江挽星星眼,顺手还比了个赞,“厉害!”
林叙白虽然看不懂江挽的手势,但他接收到了江挽表达的意思。
“不过,你倒是让我出乎我的意料,这次竟然能看出来。你一开始就猜到了?”林叙白居然有种自家孩子出息的诡异欣慰感。
一个一向不大聪明的人竟然也聪明了一回,难得的是,时机还分毫不差。
“那倒没有,也是我们把那个欢情使忽悠瘸了的时候,我只猜到了一小点,而且也不确定。”
“真正让我确认想法的,是刚才那出好戏。”
其实,她最开始只是单纯想抢戏而已,看起来小白好像误会了,既然如此,她还是不要揭穿比较好。
从一开始云蔓蔓的负心汉剧目,到他们在客栈的时,对方轻而易举相信了他们编造的故事,还有刚才的事。
这就足以说明——
“只要你的故事合乎逻辑,能够让人信服,那么,他们就会相信你所说的故事,是真的。”
这才是永柊乡一切问题的所在。
回想从一开始遇见的欢情使,游胜,饶志义,还有想要算计他们反被抓包的石川西。
他们每个人的话,都能连起来,形成一个互相作证的信息网。
没有人在说假话,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当然他们确实说的也都是真话。
但是,按照正常情况下,谁会不怀疑呢。
被困在永柊乡的修士选择吃辟谷丹是对的,可有问题的却不是这些入口的东西上。
而是——
每日入夜后,盛放的烟火。
“好像是噬灵散。”
话音落。
白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霎时间。
原本仿若棉花糖云朵般的唯美花海忽然剧烈翻涌,露出下方盘根错节的齿状根须,根须之下,布满了干涸血色的骇人枯骨。
紧接着。
密密麻麻的人影一个接一个浮现在这片火焰的白海上。
是永柊乡的百姓。
他们保持着完全一致的僵硬笑容,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燃烧的白焰像是从根系中不断汲取着血色,逐渐从白焰蜕变成血焰。
蓦然,数千颗黑色人头齐刷刷转向江挽和林叙白,被血焰点亮的幽黑瞳仁,倒映出两人身后无声绽放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