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一张端庄的鹅蛋脸,浓眉大眼高鼻梁,这眉眼鼻皆是大气,按沈香龄的话来说就是皇后应当就是长她这番模样,稳重又尊贵。
独独眼下这两颗痣,平添一份诡谲的妩媚,多了□□惑。
之前皇上定下杨氏为皇后,诏书一出,众臣百般阻拦,说皇后有祸国之像,被皇上一一打了回去,但也压不住众臣的不满。
自从皇上将祭祀大典交于皇后,从头到尾没有纰漏。祭祀大典过后还新加了些同民乐、知民苦的新式,办得有声有色。这些不悦的声音倒也小了许多。
“起来吧?让你这丫头这么规矩也就只有这皇宫能做到,还蹲着做什么,脚不麻吗?”
“是。”
沈香龄闻言站起身来,眼睛弯弯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久没见皇后娘娘了,民女一时看呆了,皇后娘娘这是又变漂亮了,让民女都移不开眼。”
皇后嗔了她一眼,评道:“花言巧语。”她侧过身,将手上的护甲一一摘下。
沈香龄笑笑:“民女是来谢恩的,“她半蹲行礼,”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昨日吃了皇后娘娘给的荔枝比那蜂蜜还有滋味,没曾想今日又得一碗冰酥酪,真是民女的荣幸。”
皇后起身,移动的裙摆像是游动的鱼尾,她往榻上去坐下:“我是说不过你,多日不见瞧你倒是比之前消瘦许多,这是为何?”说完,她上下打量着,担忧地问。
沈香龄跟在她身后,扶着她的手。
“许是苦夏吧,今年的日头可太难捱了。”
“是啊,连你都不好过,更别说百姓了。今年苦夏说是连井水都干了,许多地方都遭了殃,更甚者还有渴死的。日子不好过,前些天中书令在钦天监那儿还专门算了个祈雨仪式,希望能让老百姓松一口气。”
“啊……”闻言,沈香龄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后也没在意让沈香龄回什么,皇后在榻上坐下,顺道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说给你听做什么…不说这些了,你每到夏日就跟那猫儿似的,躺着都不带动的。“
”今日还巴巴地进宫来谢恩,我可有催你?倒是苦了自己的身子。”
话音刚落,芳若就将冰酥酪端进屋,她将碗轻放在沈香龄的桌前。皇后的手一顿,她歪头:“对了,本宫记得最近宫里出了新的冰饮叫冰雪冷元子,还有那个冷淘都拿出来给香龄试一下。”
芳若行礼后,顿住见她面露犹豫,皇后觉得奇怪忙问:“怎么了?”
芳若抿唇调侃着:“奴婢瞧这位沈姑娘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皇后娘娘记得她爱吃冰,把这宫里时新的冰饮都端上来,真是一个有福之人。“
闻言,沈香龄羞涩一笑。
”想来沈姑娘每每到一处都能饮上一碗,让人羡慕。但也不要忘了少食些,省得闹肚子。”
这话说得关切,倒不显得讨好之意。
沈香龄还在想措辞,见皇后却并无怪罪之意。
“芳若说得有理。是我忘了,香龄幼时就爱贪多吃食,自小肠胃不好。多日不见又消瘦许多,是该少吃。“
”那这碗冰酥酪就只能赏给你了。”皇后打趣地对沈香龄说,“她呀估摸是看本宫以友之姿相待你,来巴结你的。”
芳若立马跪着行礼:“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赏赐,也是沾了沈姑娘的光,多谢沈姑娘。”
语毕,皇后无奈一笑:“好了好了,怕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让我把这冰酥酪赏给你?下次直说便是。”
见皇后娘娘一副亲昵调笑的模样,沈香龄想,这位芳若姑姑与皇后关系甚密。
沈香龄是这样的想的,可皇后另有想法。
芳若原是自己从行宫里挑出来的人,她自认为比不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一时为了试探,试探皇后对她看重,二是为了试探沈香龄同皇后的关系。
芳若此时却也在想,这位沈姑娘与皇后关系甚密,皇后娘娘竟然记得这位姑娘幼时的喜好,须得谨慎对待。
三人心思各异,却又想到了一处去。一时大家无言,皇后自然地轻笑了几声,让芳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