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安却像是眼神黏在了她身上一般,细细打量着,放在轮椅把手掌微微缩紧。
原来这就是沈姑娘吗?
昨日匆匆一瞥没有瞧仔细,她昨日说的话很出格,闻君安料到她是个调皮的性子,大概率长得娇俏,可今日一见却漂亮得让他眼前一亮。
她今日穿着的是一身清浅的橘黄色长裙,银丝线勾勒着梅花纹,披着妃色薄烟纱。巴掌大的娃娃脸上,一双圆眼很大,眼尾微挑,黑色的瞳仁很大像极了小猫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狡黠灵动又调皮。
许是刚刚哭过,眼尾微红,显得可怜巴巴,让人心疼。
她的鼻子小巧挺立,嘴巴也像猫儿一样,上唇是两个半圆弧。看着年岁很小,倒不像是十八九的年纪。
腰很细,盈盈一握,胸前倒是鼓鼓囊囊的…
看到这里,闻君安耳垂微红,这才惊觉自己看得久了些,也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去。不免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轻咳,攒紧了轮椅把手,想到正事:“真是巧,闻某好似昨日见过姑娘。”
沈香龄也察觉到了闻君安的视线,她侧了下身子道,乖巧道:“匆匆一面罢了。”
闻君安似是有所察觉,他垂下眼睑,掩住了胸膛里汹涌的跳动道:“看来闻某同姑娘甚是有缘。是某逾矩了…方才路过此地,见姑娘你在哭便想劝劝。如今姑娘已然缓过劲儿,那么某就告辞了。”
他抬手见礼,也不打算听沈香龄答话,逃也似得就想推着轮椅离开。
沈香龄诶了一声,见他骤然前来又匆匆离开,勾得人不免好奇他的来历。她赶忙拦住着男子的去路,抓着帕子掐腰一站,拦在轮椅前:“本姑娘可没让你走,既然有缘,怎么不再多聊聊?”
闻君安闻言,望向沈香龄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她脖子旁渐渐蔓延开的红疹,他微眯着眼,想要确认些什么。
沈香龄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她捂住自己的脖子又侧过身:“公子,非礼勿视啊。”她瞪着闻君安,有些生气。
闻君安坦然一笑,他用手比划了下自己脖颈处,冲沈香龄柔声解释:“闻某不是故意的,是看见姑娘脖子上好像发了疹子。”他担忧的语气不似作伪,两个字说得极具兴味,“很红。”
沈香龄不是很相信,她从荷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照了下脖子:“诶,真的。“她捂着脖子,复又垂手,只觉得奇怪,”我怎么突然起疹子了?”
这男子不说还好,现下知道了觉得奇痒无比。
闻君安轻嗅几下,他们为了避免听音阁察觉,所有房间点的香都是雁香。
按理说,他吩咐闻逸只在听音阁的帖子上染了无痕,为何这位沈姑娘身上起了红疹?但看她一派天真肆意,并不像是心机深沉的细作。
他看着沈香龄已经快把细长的白玉脖子挠红了:“姑娘你是不是起了藓?”
沈香龄收手,她迷茫地回想着:“我没有什么吃不得的东西呀…”
闻君安垂眸,他遮住了自己翻涌的眼眸:“这样吧,无双城里也有医馆,可离万宝坊有些远。想来姑娘也是初来此地,既然我们如此有缘,某刚好无事就领着姑娘去一趟可好?”
沈香龄愣怔一瞬,这就要单独带她走了?她很想知道这位男子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葫芦,可现在不行,她还有许多事要办。她轻挠着脖子,有些苦恼:“可是…我还有事呢。”
她想同闻君安告辞,被他一打岔现下想起她是在天字一号的房间里,想起自己的目的。她好奇打探:“这位公子你怎么会在万宝坊?昨日我看你还住在…“沈香龄想到那间凶肆,顿了下,”巷子里。”
闻君安露出浅笑,闻言拱手道:“某唤君安二字,姑娘直接唤我名字就是。”他带着回忆似的离愁,“我住在这无双城已经许多年了。”
沈香龄闻言一怔,君安?
好巧。
她掩住心中的慌乱,疑心这是个圈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人长得像谢钰也就算了,名字居然就是谢钰的表字。她抬手利落道:“我名沈,就唤我香龄即可。”
“那你方才有见到这个房间的人吗?”
闻君安思索一瞬,没有直接回答她:“沈姑娘找他是有何事?”
“你不知他花了黄金四千两拍个了玉冠?我同其他人一般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她古怪地打量了下闻君安的衣着,倒是不见富贵,心中的疑窦却越来越多。
闻君安浅笑着,意味不明地说:“原来如此,我同这里的坊主有些交情,要不然带沈姑娘去问问?”
沈香龄眼睛一亮:“当真?”,她高兴地拍手,好似真的很高兴能有此机遇,也没问闻君安同坊主有何关系,像个单纯的世家小姐般感叹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闻君安笑意更深了,他点头:“那姑娘就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