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龄脚底发凉,一股怒意气上心头,她拍了拍忍冬:“看他们的样子拍到后也不一定会好好对待大将军,我且来试试看能否拍到,以防万一。等下你去让听音他们带人候着,若是我没得手就去抢回来。”
“那位女子也要一并救下!”
忍冬说了声好离开吩咐。
众人心思各异,有如同沈香龄所想的一样,将西域女子拍下,等到了荒郊野外将这常远将军随意丢下便是。只要打仗就会有死伤,常远大将军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也可给仇家一次撒气的机会。
常远大将军在墓碑上都已撰写好了名字,如今常远军已在他的儿子麾下,这么多年他儿子都没想着找,他们急什么?
况且也没人知道他还活着。
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如若带着这常远大将军,给常远军送回去,那可是人情一桩,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西域女子很快被高价拍下,沈香龄探头去看只见紧紧抓着笼子的手霍然松开。没关系,她想,她有第二套法子倒是不急。而后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东西抬上台面,沈香龄还惦记着常远大将军无心看戏,万宝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担心来不及。
等了这么久,想来是万宝坊存心让她着急,故意将紫玉冠放在最后。
待紫玉冠亮相时,沈香龄深呼吸一瞬将听人从屋外唤进来,准备唱价。
虽然不打算拍下,但…万一没人跟她抢,那也是不错的。
唱估人拿着锣棒,将紫玉冠举起:“这尊玉冠乃是烟紫和田玉刻成的,这么大一尊,很是稀少。”
众人没什么大的反应。
唱估人浅笑着:“这尊紫玉冠是曾是大周谢钰谢公子所带,偶然遗失的。”
这句话像是滴入了水的油锅,蓦然炸起声响。
“谢钰?是险些连中三元的谢钰吗?我没听错吧?”
“是了是了,万宝坊会骗你么?我是有听说过,这谢钰确实一直带着这紫玉冠的。”
“说是谁送的来着?格外珍惜。”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他可以同谢钰攀上关系啊。”
“如今谢家势头正盛,谢大人官拜尚书令,他儿子自是当仁不让。”
众人交头接耳的交谈着,唱估人这才开始唱价。
当喊到一千两白银时,大家都有些沉默,他们都是有的放矢,如沈香龄一般都有自己想要的物件这才收了帖子来到此处。额外的再去花费千两总觉得太过。
如若谢钰对这物件没感情了,买回去不是白搭。
他们还在犹豫。
沈香龄见此机会冲听人点头。
“地字一号,一千一百两。”
唱估人道:“一千一百两,一次。”
“一千一百两…”
倏然,又有一声音传来:“天字一号,二千俩。”
什么?明明其余人没有再拍的意思了,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沈香龄揪着帕子赶忙让听人继续唱价。
“地字一号,三千两。”
“天字一号,四千两。”
沈香龄咬咬牙,她等下拍完了定要看看天字一号到底是什么人,四千两都能喊得出来:“给我继续!”
须臾后,天字一号的听人忙改口道,“不好意思,天字一号是黄金四千两。”
“……”
众人只觉得惊世骇俗,就这么一尊玉冠,居然喊出来黄金四千两,这天字一号不知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人物。
胆子大的都思索着等会儿得赶紧去攀谈一番。
沈香龄却很意外,若万宝坊是故意想宰她,可怎么会认定沈家能拿出黄金四千两?难道是有人真心想要吗?她能想到附着在紫玉冠上的权势会让人趋之若鹜,却不免生出一丝委屈。她就是想把她的心意拿回来,怎么会有这么多阻碍!
想到这里,沈香龄眼眶微红,听人面色如常地看向她,问:“您还要继续吗?”
她本就不想拍到手。
拍卖就是各凭本事,万宝坊概不赊账,一手交钱一手拿货。银子她不缺但身上最多能付出去二千两银子,待等下知晓它在哪处后,定要让听音他们抢回来。不过不用出银子也不错,她深吸一口气,倒是要看看同她挣这这紫玉冠的究竟是何人,对这紫玉冠感兴趣,定是对谢钰感兴趣。
沈香龄摇摇头,听人便退下了。
这场拍卖已然落幕,忍冬被她派去做事,她打算自己先走一步看看天字号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