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绻的声音如鬼魅般从女孩身后传来,吓得她抓着手机在空中翻炒几下利落地与大地接吻。
跟楚霄发了消息,宋绻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和大地亲密接触地手机,小心把自己的手机装好,扶着护栏翻身进来。
女孩想跑,却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看着破损的玻璃门、和脏污的窗帘,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计算机,一边走一边开始计算。
“玻璃、窗帘,”推开玻璃门,看着满地狼藉,宋绻利落低头:“沙发、茶几、千年人参,鞋子、鞋柜……哦,还有我收藏了一些孤本书籍。”
一项项费用累计,一个惊人的数字出现在计算机显示屏上。
宋绻递过去,冲她露出和善笑容:“支付宝还是微信?”
女孩挣扎着,看着那天价赔偿金誓死不从:“我只拆了阳台玻璃门,屋里那些,根本不是我做的!”
宋绻好脾气:“有什么能证明呢?”
说罢,她猛地扭头,看到屋里装在墙面上的监控,立刻大声道:“哪里有监——”
最后一个字还没冒出来,楚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利落把监控攥碎,冷淡地看向她:“有什么?”
女孩话堵在喉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茨宝呢?”在一片狼藉的屋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楚茨的身影,楚霄皱眉看向女孩。
只见她一步步逼近,“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
“砰——”
浑身灰扑扑的小狗没看路,一头撞到路边的垃圾桶上,铁脑壳碰上铁皮,撞的她忍不住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小尾巴垫在地面与屁股之间,但高温依旧叫楚茨wer得一声跳起来。
扬起脑袋,看太阳越挂越高,楚茨环视一周,决定先趴到旁边的草丛中遮遮阳、休息一会。
吐着舌头,楚茨出神思索着脑袋里那份地图。
她平时鲜少出门,总是医院与租房两点一线,也没有什么朋友,因此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竟然是路痴。
埋头走了一上午,别说办事处了,楚茨现在连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没遇到过。
气温越来越高了,楚茨趴在阴凉的泥土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这种运动量,对于大号比格来说可能只是热身程度,但对于小号比格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爪垫垫都有点痛痛的感觉了。
但比就是这样随遇而安的狗,看着耀眼的太阳,翻个身,便张着嘴巴睡去。
这厢她刚进入梦乡,旁边便悄然出现一个身影。
被她心心念念的人穿着一袭白裙、撑着一把遮阳伞,手指一动,带着冷意的徐徐微风便朝地上睡到露出肚皮的小狗吹去。
看向楚茨起伏的小肚子,镜无尘蹙眉。
一张带着冷香的手帕飘飘荡荡、不偏不倚盖住楚茨的小肚子。
“镜宗。”
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出现在镜无尘身后,像是犯了错误、努力克制着恐慌、脑袋恨不得埋进胸腔里:“关于小雪她自作主张的行为,还请您——”
她话还没说完,被镜无尘轻轻一瞥,剩下的话便悉数哽在了喉头。
身上像是被千千万座雪山压下来,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女人死死咬着唇瓣,尽管咬出血渍,也不敢发出一个音调。
地上的小狗浑然不知,她身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铺上了干净的小竹席、脏兮兮、有些破皮的手脚也被仔细清洗、擦上了药。
楚茨在做美梦,忍不住wer一声翻身。
那是一道没有什么意义、单纯的表达开心的wer叫声。
尽管如此,镜无尘的心情却像是被丢进一轮太阳似的。
女人身上那如千千万座大山似的压力瞬间减削不少,不等她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就听到镜无尘平静无波的声音:“少自以为是揣摩我的心思。”
闻言,女人松了口气。
这是并不打算追究的意思。
镜无尘专注为地上睡得正香的小狗撑着伞,女人鼻观心,自觉垂下眼皮,轻声告辞离开。
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蹭着楚茨的吻部,洁白的衣摆被脏污的泥土弄脏,她也浑然不在意。
只是看着楚茨,镜无尘常年冷冰冰的脸色便泛起堪称温柔的笑意。
等了那么久,镜无尘终于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
中午的烈日逐渐西沉。
傍晚,楚茨咂摸着嘴巴翻了个身,骨碌碌得从草丛中滚了出来。
甩甩有点发懵的脑袋,楚茨站起来,歪歪头看着自己睡了一下午的草丛,甩甩身上干枯杂草,踌躇满志准备继续上路!
傍晚的天气已经不算热,楚茨肉垫踩到路面上的一瞬间,才想起自己肉垫好像在上午的时候跑破皮了。
欸?
来不及撤回重心,楚茨都做好嘶一声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肉垫奇迹般的不痛了!
楚茨惊奇地抬起肉垫,仔细观察。
除了充血红了些,基本上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