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期盼落空,童炘整个人都懵了,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童晟真的再次踏上飞回南半球的飞机,童炘都还没有接受姐姐要再一次离自己而去的现实。
童炘发了脾气,跟妈妈赌咒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和姐姐说一句话。
只是她不主动联系童晟,童晟竟然真的也不和她打视频。
如今的皮划艇上,童晟说:“她参加节目的时候说如果她比赛我一次都不回来看,她就再也不给我打电话。但我那时正在晋升的关头,我没法回来。”
萧晴曼脸上没显露出什么情绪。
但她的手出卖了她,划桨的时候轻轻颤抖着,速度也快了很多。
童晟察觉到异样,尽量稳住船身,掌握着方向,让船朝岸边行驶:“你得慢一点。”
萧晴曼深吸了口气:“她以前......为了给你打那个电话,被节目组罚了,罚得很重。”
身后没有声音,萧晴曼没法回头看,呼吸了几次,说:“那件事其实怪我。我不应该违规拿那个小灵通。”
萧晴曼只是想想如果是她离开国家、离开萧瑶,几年不会见一次,萧瑶会是什么样子。当初她参加选秀三个月没有回家,萧瑶就哭到发高烧。童炘呢?
单亲家庭,童炘只会比萧瑶更加依赖姐姐。
“我们不应该聊这些。”童晟轻声警告着。
萧晴曼被提醒了,她没有立场提童炘质问童晟什么,现在陪着童炘来参加节目的也是童晟,人家亲姐妹之间,她这个外人愤愤不平什么!
她和童炘十二年没有联系,人家姐妹俩之间就不一样了。见得再少,也是亲姐妹。
皮划艇终于划到下一个码头,上岸也是一道关卡,在两腿直挺挺地伸在前边坐着、和屁股没有高低差的情况下,在摇晃的水面上很难站稳。但萧晴曼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岸边,她先上了岸,呼吸急促,拿远了麦。
她看着童晟,童晟还是上船时的姿势,两手分别扶着岸边和船,却没动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晴曼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她。
几秒钟后,童晟站起身,皮划艇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噗通”,她掉进了水里。
萧晴曼立刻在码头边趴下,伸长手抓向童晟,一把薅住她的救生衣。好在童晟也十分冷静——或者说十分像快木头,一动不动地被萧晴曼拉到身边,再攀着码头狼狈地爬上来,浑身湿透。
节目组正往这边冲,准备救人,见童晟完好无损,大松一口气,立刻有两个有眼力见的工作人员去车上拿毯子。
拍摄导演要叫救护车,被童晟给拦住了:“没事,我回去洗个澡就行。”
萧晴曼张张嘴,欲言又止,让童晟去更衣室把试衣服换了,裹上自己的干外套和毯子。
春天的夜晚落水可不是小事,童晟没有拒绝,裹紧了萧晴曼的外套,坐上车的时候还在发抖,司机忙把暖气打开。
“你......”萧晴曼一肚子的话想问,但看童晟发着抖的可怜模样,又全给咽回去了,只开了句玩笑:“防水麦没有白准备。”
童晟惨白着脸笑笑:“对不起啊,毁了你的约会。”
“现在还说这个干嘛,”萧晴曼略带责怪,“人没事就好。”
·
搞成这样实在是过于狼狈,萧晴曼心中祈祷着回去不要碰到任何嘉宾,特别是自己的衣服还在她身上这种情况。
心思这样重,到了宿舍,萧晴曼下车之前先探了个头,见没有嘉宾在宿舍楼下的草坪聊天,才放心地伸脚。
她们的约会中断,回来得应该比别人都早才对。这样想着,萧晴曼招呼童晟,迅速溜向宿舍开密码锁。
“你怎么像做贼一样?”童晟在她身后疑惑地问。
萧晴曼悄悄白了她一眼,有心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又怕被节目组恶剪。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朝客厅看了一眼,动作顿了一下。
童炘和豆泥并排坐在沙发上挨着,姿态甚至有几分亲密。豆泥在跟她说着什么,语气高昂,肢体动作十分丰富,连带着利落短发在额前一跳一跳的。
童炘则一只手拖着下巴,眼带笑意听豆泥说话,姿态放松且沉稳。
萧晴曼第一次意识到十二年前那个小女孩,如今也已经成长为被大部分粉丝叫姐姐的大人了。
怔愣这一刹,童晟大摇大摆地超过萧晴曼,路过客厅,走向楼梯。
一楼二楼都有卫生间,萧晴曼的本意是让童晟在一楼冲一下,自己去二楼帮她拿衣服,但童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就这么毫不在意地从两个人面前走过去了。
童炘一眼认出自己亲姐身上是萧晴曼的外套,因为等待而焦灼的心情瞬间失控,顿时打翻了醋瓶子,瞪圆了眼睛,看看童晟的背影,再看看萧晴曼。
这眼睛溜圆的模样,姐感荡然无存,倒又像个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