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他乖觉,懂得往哪处使力。难得主动找来,将近期总裁的非常规行程整理出一股脑发给阿玖,甚至还带着每日总裁心情指数晴雨图。
小何真是人才,阿玖感叹。前天是陆景渊母亲的生日,他一整天的会议,中午接了个电话就多云转阴了。
她又想起6月9日的生日对外说成5月15日的,陆景渊那个艺术家父亲。
再没有其他讯息,她所有关于陆景渊家人的信息都是来自网上的,又或者小何、安佐随口漏出来的,一番拼凑,她猜测陆景渊的童年不算愉快。
她的职业让她见过很多不快乐的孩子,共情能力过强使她总要被迫感受别人的痛苦。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感同身受。
怀里的人呼吸沉沉,她收紧胳膊将人抱得更近一点,果不其然,呼吸节奏乱了。
“吵醒你了?”阿玖柔着嗓子问,语气与平日里对学生的有些相似。
陆景渊摇头,却不愿意抬头看她。
“嗯,那继续睡吧乖乖。”她亲亲他的额头,环住手臂轻轻摇晃,刻意哄他。
陆景渊嗓子干痒,这几天没睡好让他咽喉炎犯了,今天一直吞咽痛,但阿玖问他,他却不说。
这会儿又疼了,但他不想继续伪装甚至动都不想动,只闷闷道:“想喝水。”
阿玖挑眉,平日里她才是那个被照顾的,这下让她有种角色置换的新鲜感。
她单手搂着人缓缓起身,另一边去够床头柜上的矿泉水,递到到他眼前。
可这位祖宗,瓶子都不想自己拿,他就着阿玖的手喝水,喝好了又埋回去。
阿玖被他这股幼稚劲儿逗笑了,“大宝贝今天要做小宝贝啦?”
陆景渊不说话,只把自己埋得更深一点。阿玖天赋只有A,这几个月好歹在陆景渊的努力下升了一级,但到底实力不够雄厚,这会儿被压的肋骨隐隐作痛。“别压了,再压下去肺挤出来了。。。咳。”
吓得陆景渊连忙坐起来,给她抚着心口。
大落地窗没来得及拉窗帘,远山夜里的天色不是极暗的,而是那种掺着灰的蓝色,像蓝灰色的丝绒布隐隐透着光泽。在水池边上的黄灯关了之后,两人反倒能看清彼此的脸。
阿玖做了两个深呼吸,好歹缓过来了,她伸手拧着陆景渊的耳朵要他老实交代:“怎么还学会装睡了嗯?”
他一声不吭,又想要耍赖粘到她怀里,她也不制止只纵容着拍拍他的肩膀,“那现在想睡了么?还是要聊聊天?”
“睡。”他低声应了一句,双手重新环到让他安心的地方。
“嗯,那要不要唱催眠曲啊小宝贝?”阿玖顺着他。
“不小。”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吐出清晰的两字儿。
阿玖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对这莫名其妙涌现的男人自尊无语,心中的柔情都退去少许,“知道知道,那你还要不要做宝贝?”
“要,做。”
...知不知道,你的不解风情毁了我好多温柔。
她拧着他的后勃颈,声音里都带着威胁,被子里的膝盖往上提直接抵在了要命的地方,“现在只剩二选一了,要不要唱摇篮曲,陆、景、渊。”
他眼睛往上瞟,发现阿玖咬牙的样子,一下子乖了又像小孩子讨好一样握住她的大拇指捏捏。
阿玖就吃一套,“依赖、眷恋、没有你我不行”,母性从心底泛上来,渐渐覆盖大脑,又找到了喉咙倾泻出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世上一切幸福愿望,一切温暖,全部都属于你。
他重新闭上眼,耳朵却想继续聆听,然而睡意在柔声中上涌,一声声宝贝、幸福、温暖,将他脑子里其他的声音都赶跑了。
然后这些字也渐渐消失,他只觉得阿玖的声音将他整个人拢做一团,再没有别的打扰。
他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很沉,他们错过了第二天的日出,但初生的太阳仍在映照雪山后找到他们,从落地窗一寸寸蹒跚而来向着床铺蔓延,日光真切地照在两人相抵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