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诗盯了他半晌,眼睛都盯直了,却发现他毫无悔改之意,反倒眼眸中笑意更深,把自己的身体圈得更紧。
她气得嘴角一抽,奋力抵抗,使出全身力气想从他怀里出来,可那双手臂紧紧扣着,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最后,文落诗被气急,干脆举起手,做出施法的姿势,指尖扬起一丝小粉烟:“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忍了啊!”
结果,那一丝小粉烟还没完全成型,就被一道不知哪里冒出的蓝光给灭掉。
“落诗,”长晓深深看着她,幽幽道,“你回顾一下刚刚说的话。”
文落诗一愣。
“你不觉得,以你我现在的姿势,这句话歧义太大了吗?”
文落诗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番,面色忽然就变了。
她怒目圆瞪,极力压下那份恼羞成怒:“长晓你欺负我。”
长晓有意无意将头低下,使两人的鼻尖离得极近:“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文落诗咬牙:“无耻。卑鄙。下流。龌龊。”
长晓眼神无辜。
“毫无君子之礼,欺负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长晓轻轻一点头,鼻尖彻底碰上文落诗的鼻尖:“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文落诗被鼻尖上忽如其来的痒意弄得一哆嗦。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份触觉在心底无限放大,让她紧张得有些颤抖。
最终,她用尽力气,伸手在长晓腰间一推。似是措不及防,长晓怔住,身子向后微微一倾,反应过来后,却依旧没放开锁在怀里的人。
文落诗盯着面前这双过于好看的眼睛,有些愤慨,又有些无奈。
她真的有理有据地怀疑,长晓后来不知何时,偷看了那些在赤缇城里本是买给她的话本子,还看到各种不干净的东西了。
图文并茂的那种。
她当时严防死守,就是为了不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进入他的脑子。她看也就算了,她本来就是写话本的,天天看的都是这些,但长晓这么一个清冷高贵、冰清玉洁的人,绝对不能让他看。
可是现如今,眼前这人欺负她一套一套的,文落诗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哪一刻没守住,让他钻了空子。
她仔细想了想,也只可能是她睡着的时候。
好啊。
文落诗咬牙切齿,抬头,审视着眼前这人。
“看出来了,你心情确实不太好。”长晓云淡风轻,语气再自然不过,“看样子司夜这些天没少烦你。”
意识到话题回到正轨,文落诗松下一口气,将气息呼出来。
“我也看出来,这些日子,我带坏了你不少。”
她说的是事实。
谁知长晓装模作样想了想,然后幽幽道:“那倒不至于。也可能我本就不怎么好。”
然后,他顺理成章把文落诗搂得更紧了些,手还伸上来,把她的脑袋往他颈间按下去,让她无法拒绝地贴上。
这回文落诗气得险些伸手掐他,一忍再忍。
“今天还有要忙的吗?写稿?看书?”
文落诗的脑袋被他那只大手掌压着,动弹不得,只能认命般闭上眼,张口:“没有,这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都不用着急。”
长晓浅笑一声:“既如此,我带你出去转转,还是进屋陪你一会?”
文落诗立即睁眼,毫不犹豫道:“出去。坚决不进屋。”
她可真不敢放长晓进来。
往常她对长晓有信心,相信他谦谦君子,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现在,或说就在刚刚,她不确定了。
主要问题是,要是真发生什么,这个人,她打不过。真有万一,她也只能言听计从,根本无从反抗。
那还了得。
文落诗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以往她的实力都远在别人之上,从来不担心有“打不过”这回事,因此她从不担心别人能欺负到她。
但是长晓是个严重的例外。
“呵,”刚想到这里,就听这人轻笑一声,“就这么怕让我进屋啊?”
文落诗这回真没忍住,嘴角一抽。她表面老老实实被他按在怀里,脑袋也安安静静侧枕在他肩膀上,实则偷偷伸手,动作极快地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随即,她听到长晓吃痛地倒吸口气,“嘶”了一声。
行,报复完了,文落诗心里的气散了。
“罢了,是我不好,故意逗弄你。”长晓似乎是强忍着笑地说道。他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手臂松开,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让她起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给你赔礼道歉。”
不知怎的,听他如此一言,文落诗立刻心软了,从他怀里出来之后,略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长晓凉嗖嗖看她一眼,意思是,注意言辞,别再说有歧义的话。
文落诗迅速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那一点心疼之意很快消散,她咬牙道:“我是说,我刚刚掐你那一下,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无妨,”长晓转身,准备出门去,眼眸微眯,懒散道,“你本来也没多大劲。”
文落诗低头整理了一下手臂上搭的披帛,然后走出院门,跟上他的步伐。
她真心觉得,他们两个都该缓缓,最好一直到吃饭前都别再说话。
不然,好像他们两个今天说出来的话都不太正常。
这样下去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