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骄阳下,周侯爷身着单衣,衣袖裤腿高挽,站在只到小腿肚的水中。
河水清澈见底,连一条鱼影子都没见着。头顶的烈阳晒得后背直冒汗!
他转头瞧岸边的夫人,底下人尽心,把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看到丫头在喂夫人吃水果。
夫人这惬意的模样,倒像是来郊游。
周侯爷象征性的在水里捞了几下,捞到几颗鹅卵石,他心念一动,“夫人,抓到鱼了,你看!”
“真抓到了?……不可能。”李夏荷拿扇子撑在额头遮阳,她远远望去,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一团。
“夫人,这可是条大鱼!”周侯爷高大的身躯站在河中央,晃动手里的黑石。
“夫人不信,可近来看。”
“来就来!”李夏荷踩着茂密的河滩的草,步履轻盈的奔了过去。
走进一看,周侯爷手中是一块儿造型奇异的黑色石头。
“好啊,你骗我,这哪是鱼?”她说罢,心下也来了兴致,蹲在河边手捧其一捧水朝他撒去。
水花纷纷扬扬散落在他的衣衫,周侯爷兴致盎然一挑眉,“好啊!夫人竟敢水泼为夫,看招。”
他宽大的手掌划过水面,一簇水向她袭来,水流溅撒在她的裙摆,水珠顺着丝滑的布料滑落。
“我新做的衣裙,都被你弄湿了,讨厌!”李夏荷一跺脚,撩起一碰水洒了去。
两人如同三岁小儿嬉闹不停,站在水里互相泼水,互不相让。
“哈哈,你的衣服比我的湿的多,认输吧。”
“方才我的发钗都落入水中了,你要赔给我新的。”
“还有,还有,不许内个乱来……你都要依我。”李夏荷灵巧的眼珠一转,心里盘算,不许他再乱来。
阳光下,她笑的明媚活泼张扬。周侯爷很是心动,“好,都依夫人。”
闹了许久了,她还站在水里,到底是身子虚,这般便没了力气。
周侯爷见此走过去,扶着夫人的胳膊,“来人,拿件披风来。”
披风拿过来,周侯爷手一扬,披风紧紧的包裹夫人的身躯,拦腰一把抱起。
“呀!”李夏荷一声惊呼,衣摆鞋子湿淋淋的水流落下。
绣禾绣环两婢女随侍,其余侍卫们纷纷低头不敢看。
路边的马车上,周侯爷吩咐二人,“你们为夫人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是,侯爷。”
一行人迎着黄昏回到了温泉庄子,老管家早早就备好了一桌全鱼宴。
如意鱼卷、凉州熏鱼、麻辣鱼皮、三色鱼糕、香酥鱼排、水晶鱼冻、手撕腊鱼、凉拌鱼丝,砂锅鱼头汤,红烧划鱼、琵琶鱼丸,醋溜鱼,清蒸鲜鱼,酱汁鱼,酥鱼,鲜鱼羹。
一桌子的鱼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这么多?”李夏荷见识大开,随着管家一道道菜的介绍,竟有这般多的做法。
“夫人爱吃的鱼,为夫虽然未捉到鱼,作为赔罪,叫人准备了这一桌子的鱼菜,夫人赏脸,品尝一番,哪道菜做的好,重重有赏!”周侯爷袖袍一挥,豪气潇洒!
今日外出一趟,到底散心,心情开怀,李夏荷肚子也饿了,洗了手,便开始用餐。
每道菜都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其中醋溜鱼,清蒸鲜鱼,和鲜鱼羹,李夏荷吃了觉得最好。
瞧夫人用的开心,周侯爷也胃口大开,多添了两碗饭,几道鱼菜都尝了,各有各的滋味。
“今儿鱼做的不错,你们都尽心了,管家到账房支银子,都有赏!”
老管家领着一众的下人,各个都喜笑颜开,“谢侯爷,夫人赏!”
用完饭,回到卧房,梳洗一番,李夏荷倚在美人塌上拿了一本游记在看,她字识的少,看的磕磕绊绊。
周侯爷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玉石做的棋子,‘哒’的一声落在棋盘。
烛光摇曳,气氛静谧。
李夏荷手帕掩嘴角,偷偷打了一个哈欠,她看向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夫君,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夫君变得安稳可靠却又让人琢磨不透。
她缓缓落下眼皮,头歪在软枕上沉沉睡了。
落下一枚棋子,他抬眼看到熟睡的夫人。轻柔抱起夫人安置在卧榻上,他并未躺下睡觉,而是出了房门去了书房。
书房里,温泉庄子里的老管家与三位主事已经在候着。
“庄子的各处人手都布置的如何?”周侯爷轻按额角,一手提笔写信。
老管家带头回话,“回禀侯爷,庄子各处守得都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兵,夫人院子周围护卫的多些会拳脚的女护卫,庄子里的人底细都已仔细排查过,都是可靠之人。保证把庄子守卫的死死地,一直猫也跑不进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守卫的人灵活些,不可让夫人发觉,没有本候的命令,夫人不可外出。”周侯爷写信的手顿了顿,“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库房里有一批迷香,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便用上。”
“是,侯爷。”
“若遇刺客宵小,不敌情况下退守密室,务必保证夫人安全,可明白?”
“是,谨遵侯爷吩咐。”
“暂且如此,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