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唇纠结半天,最终收回了手,仿佛逃过一劫似的心里松口气,但轻松过后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焦躁不安。
杨天罗翻身不看他,关上灯后逼迫自己赶紧睡过去,可是事与愿违,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两人依旧是这种奇怪的状态,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关心则乱。
终于又熬到晚上,杨天罗看着同床共枕的面孔,心里又不受控制地想知道答案,想快点给自己来个痛快。
他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脑海里有许多想法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筛掉一部分,思考另一部分的可行性,就这样琢磨到后半夜。
如果能让白浩桐自己暴露就好了。
这句话毫无预兆地蹦到眼前,杨天罗猛地从床上弹起,心跳加速,激动得脸蛋通红。
他扭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白浩桐,打定主意后换下浴袍,悄悄离开了房间。
杨天罗在大街上奔跑,同时拨通一个电话。
而正在寝室里熟睡的司焱听完电话后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好兄弟终于疯了!
他飞速出门,在校门口见到了杨天罗,张嘴就是一顿臭骂:“杨天罗你脑子有病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就先不骂你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了,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真不是在开玩笑??”
杨天罗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坦然地接受了臭骂,点头说:“我人都来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你踏马的……”不知是夜风吹的还是被他气的,司焱感觉脑壳疼,搭他肩说,“田螺你听我说,你要是想证明那小子是不是你弟弟直接上手戳他眼睛不就行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明天就去把他绑来,不管你是想检查他戴没戴美瞳还是想挖出他的眼珠子我都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别……”
杨天罗打断他:“你怎么这么血腥,而且我感觉你打不过他。”
“我打不过他??”司焱气红脸,拍拍脑门,“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田螺你冷静一点,要是按你的计划来那场面只会更血腥,你能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遇到白浩桐的事情就糊涂了呢?”
杨天罗苦笑道:“如果是真的,那他瞒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察觉到确实糊涂。他太警惕了,除非发生大事不然很难暴露,对他来说最大的事就是我出意外。嘘,他现在还在睡觉,知道我出事后肯定会关心则乱,只要他失算一次,我就赢了,我愿意赌一把。司焱,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配合我演一场戏行吗?我们可以去借车,然后……”
听他后面的语气,仿佛在计划一件胜券在握的美事。
司焱连忙摆手:“你还知道我是你兄弟啊,那你还要我开车撞你?真踏马服了!你病入膏肓了!快清醒一点,平时那个沉着冷静的学生干部呢?!”
杨天罗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只想快点知道结果结束内心的折磨,为此他愿意付出代价,说:“又没让你真撞,做做样子而已,弄点皮外伤就行了。”
司焱手都快摇断了:“没得商量没,先不说如果真把你撞出事了怎么办,要是被那小子知道是我撞的,我是一天日子都不好过了,而且也不是百分百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风险太大了,你还是放弃吧,无论是想个别的法子还是我明天替你去问他都比现在强,今晚这个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哥,我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就为这点事儿至于吗,真不要命了?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不得气死!”
杨天罗低头不语。
司焱感觉他动摇了,继续劝说,仿佛一个劝孩子别轻生的老父亲。
“你说得对,”杨天罗放弃了疯狂的想法,“浩桐和同同的确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俩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司焱大喜过望:“是吧是吧!你就听我的,千万别再想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杨天罗点头:“好,不会了。”
司焱揩了一把汗,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离天亮还早,你要回寝室睡还是回他那儿?”
杨天罗转动眼珠:“回他那儿吧,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明天醒来没看见我我也不好解释。”
司焱拍拍他的肩:“行,那你快回去吧,远吗?”
杨天罗摇头:“不远。那我走了,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你叫起来发疯。”
司焱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咱俩谁跟谁呀。快回去吧,千万别多想了啊,有啥事明天再说。”
杨天罗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挥手告别。
司焱目送他消失在马路拐角才往回走,但已经被杨天罗吓得毫无睡意。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还在熟睡中,司焱悄咪咪翻窗进寝,对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他爬上床滑进温暖的被窝里,闭眼不到十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司焱一看来电人名字,心脏猛地又提到嗓子眼,咽咽口水后接通了电话。
“喂田螺,你到家了吗?”
然而电话里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在忍受着某种剧痛。
司焱预感不妙,忙问:“我靠,田螺你怎么了?说话啊!”
对方用虚弱的声音回应道:“宁和路,十字路口,帮我叫救护车,然后,打、打电话给……白……”
背景音是混乱的汽车鸣笛和陌生人的呼救。
“卧槽!!!”司焱立刻从床上飞下地,夺窗而出。
室友被他吵醒,骂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忙问:“怎么了四眼?!”
司焱已经不见人影,但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田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