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厨房的姜书茵小声说着:“我可没看出来她想我了,我看她是想数落我了。”
等确定老姜那边挂了视频后她才返回去有些埋怨地说:“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就要让我接视频。”
“自己妈妈还需要有心理准备嘛?”老姜熟练地掐着豆角,“瞅把你吓得。”
能不吓才怪,方玉芹只会提供负面情绪给她。最近她刚觉得自己更容易快乐了,方玉芹两句话就能给她弄失落了。
姜书茵没跟老姜顶嘴,站在水池边跟着一起择菜。
前几天老姜问她想吃什么菜他带回来,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老姜就知道他们法院食堂的菜她已经吃腻了。
老姜就开始自己下厨。
姜书茵一直都知道她有世上最好的爸爸。
“你妈问了家里情况,问问你车学得怎么样。”
“你不会告诉她我科目二挂了吧?”
“怎么会,老爸说的是一切顺利。”
“还说什么了。”
“问你志愿出结果没,要是出结果了带你去买笔记本电脑。”
“真的?”姜书茵喜出望外。
“当然了。”
“那我要是没考上呢。”
老姜肯定道:“考没考上爸也带你去买。”
说到志愿的事,等了太久,总是会越等越没信心。
姜书茵不愿想起,一想起她就容易焦虑。
老姜见她不说话了,深知她顾虑地说着:“茵茵,全力以赴之后就不要焦虑结果。你要知道啊,这考大学呢,只是你众多人生岔路口中的一个罢了,以后你还会面对很多比它还要重要的事情,老爸只是希望你快乐成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姜书茵听了老姜的话,立马就有了精神,“我今天买了一双高跟鞋。”
“愿意穿上给老爸看看么。”
“嗯!”
老姜在她换上新鞋转着圈展示的时候,连连夸她眼光好。
“多少钱,老爸给报销。”他说。
“不用,我零花钱够用的。”
“零花钱可以再去买别的。”
“那还不都是在花你们的钱。”
“现在是需要用爸妈赚的钱,以后你也会自己赚钱,想要什么也可以自己都买给自己,但那是我们茵茵再长大一些之后的事情,现在不要想。”
“好,谢谢爸!”
说完这话,她手机上就有消息提醒。
一看是严司放的,她笑着跑回房间。
由城下雨了吗?
姜书茵看完严司放发过来的这句话,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回复“没下”的话,那估计就也可能没下文了。
她明白他的问题。
根本就不是在问下雨。
是在找话题。
她不想显得很在意他,那就要做到跟之前态度没什么两差。
她回复道:自己不会查天气预报吗?
对方好半天没说话,她又有点干着急。
最终还是没沉住气地问:你那边跟这里的时差是多久啊?
严司放这次倒是回复地很快:自己不会上网查吗?
姜书茵嗤笑出声,好啊,在记仇呢。
不过她还真上网查了,等页面弹出结果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想来想去,问了她最想问的:你会回来的对吧?
严司放:你怕我不回去了?
姜书茵:我怕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要是不回来了可要早点说,别耽误我练车。
严司放:我会尽量早点回去。
正常来说,尽量早点,应该是比最开始他告知的一周时间要短,没想到已是第八天了,这人也还是没回来。
姜书茵想着严司放是奔着陪护严司宝去的,没回来就是还在照顾弟弟,也就没好多问。
但她有侧面的从冯烈那边打听消息。
冯烈已在两天前就回到家里住了,也表示他不清楚澳洲那边具体情况。
连着一周多没去练车,王教练找来了。
他发消息问他们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约练车。
王教练压根儿就没有严司放的好友,只能从姜书茵这边打听。
姜书茵解释了严司放出远门了后,王教练就说:奥,还以为你们小情侣是吵架了才没来的。
姜书茵:我们不是情侣。
她认为真的有必要解释一下了,不然王教练怕是要误会的更深。
王教练:那是分手了?
姜书茵:……
怎么还解释不清楚了呢。
王教练:没事的,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姜书茵选择不回复,她深知不能再说了,王教练已经救不回来了。
志愿查询的当天,左芊和石耀被左师傅接回来了。
怕打扰到仍在养伤的石耀休息,他们谁也没张罗着要过去,都想着过两天再聚。
确认了自己真能上连洋大学后,姜书茵果然没想象中的高兴。
左芊给她发来她们两所院校间的路线地图倒是让她见了笑意。
离得不算远,她们上大学了也可以时常相见。
这事在群里聊起来,唐佳蓓就说:三个人的友谊开始拥挤了是吧?
姜书茵:谁让你非要留在由城。
左芊:到时候我们可以选个中间的城市常聚,这样路上也不会花很多时间。
唐佳蓓:好主意。
生理期的第一天总是很烦躁。哪怕跟好姐妹一起畅想未来也还是让姜书茵心神不宁。
她扔开手机仰躺在床上吹着风扇。嫌风扇的角度不对,也懒得去调整。
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超大声的“姜小疯”。
大脑像是精密的雷达,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她就完成了身份识别:严司放。
一种混合着巨大惊喜、难以置信和手足无措的强烈情绪瞬间将肚子有些疼的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她挤到小阳台窗口的时候膝盖磕到了椅子也没顾得上查看一下。
她探头,不仅看到了楼下站着的严司放,还看到了挂在严司放身上的严司宝。
他们明显是刚从机场回来的状态,脚边还放着只超大的拉杆箱,箱子把手上的标签纸条在随风抖动。
这人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把他弟也带回来了?
五楼的高度,姜书茵说话时加大了力度:“你怎么回来了?”
人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可能她想问的是:你怎么没提前说你今天回来?
面对严司放,她总是词不达意。
“愣着干什么,”仰着头的严司放一只胳膊抱着严司宝,另一只在招手,他眉头舒展,整个面部线条柔和,流露出种习以为常却又充满宠溺的平静,“下来啊,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的狗啃刘海吗?”
姜书茵:“……”
都不先回家,就要先看她的狗啃刘海吗?
看来无药可救的也并不是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