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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959年 家有喜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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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春花脱口而出,“这才几天,你就黑成乌竹竿了,今天怎么回来了?”

聂义火不在意地走近,谄笑道,“这不是爸妈不在家,看看我亲爱的姐姐有什么需要我打下手?”

说着,笑一收,像模像样地立正敬礼,“报告首长,请首长下命令。”

他从姐夫那得知,徐大娘陪着聂大爷去南昌治胳膊,这几天都不在家。

“你消息倒是灵通”,聂春花毫不客气的指挥他,“去把水缸挑满。”

“是,保证完成任务。”聂义火屁颠屁颠地去拿桶,一路小跑着去河边。

聂义火拎着水桶大步跨进屋时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于是,聂义火主演的苦情戏正式上演!

他退后两步重新挪进门,假意腿软踉跄了几步。

侧身倒水时,手颤巍巍地举着桶,时不时抖两下,水桶和水缸磕碰得叮当作响。

弯腰放桶时,手捂着肋骨哎呦连天,一声唤地比一声大,还不忘偷瞄姐姐的反应。

看到裤管上溅到的几滴水,“哎呀呀”地叫着挽起裤脚,趁机展示淤青叠着血痂的膝盖。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告状的气息,就等着聂春花心生不忍,开口询问。

聂春花佯装不觉,起了坏心眼捉弄他,故意支使他干些弯腰伸手的活。

她憋着笑看聂义火演猴戏般的再来一边,逗弄道:“看来还练得不到位,这胳膊腿都没力气,等你姐夫回来告诉他好好操练你。”

聂义火听罢,心哇哇地凉,卷起袖子撸起裤腿,就往春花眼前伸,哀嚎起来。

“姐,姐~你就忍心看着弟弟受苦,瞧瞧这胳膊,瞧瞧这腿,不是淤青就是水泡!头两天我的脖子疼得只能抬头挺胸,竖得比外头的旗杆还直!别人喊我,也只敢转身不敢转头,一到列队报数,转下脑袋就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看见聂春花无动于衷,气急败坏,“还有腿,我前些天蹲茅坑都得扶着墙!”

聂春花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俊不禁,“有那么夸张嘛。”

又在黑面弟弟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抛下一句,“你姐夫说多锻炼强身健体,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我特意叮嘱他给你开足小灶。”

聂春花欣赏完弟弟如遭雷击的表情,补上一句绝杀,“爸妈也赞成,离家前特意叮嘱让你多练练。你呀,加把劲,等到他们回来好好向他们展示你的成果。”

说着上手捏了捏胳膊,嗯,小胳膊捏起来硬邦邦的,“挺见效的,继续保持,加把劲!”

聂义火悟透学渣的苦,不论头埋得多低,都逃不脱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父母感恩戴德,学渣痛不欲生,学渣聂义火最后耷拉着脑袋归队。

在这酸爽痛麻中,聂义火几个月个月的训练初见成效,小豆丁抽条长高了,小身板薄肌隐现。

晚间沈杨树挟着一身暑气拖着一串蝉鸣到家。

盛夏夜间,哪怕太阳已经下山,吹来的风也是温热的。

他到家后直奔水缸,想冲个凉降温,到了缸边一看,里面竟有清亮亮的满缸的水,妻子今天打水了?

聂家住的这片巷子属于民居,家家户户必备半人高的大陶缸蓄水,每天清晨踏上浮桥,穿过几个并排的船身,走到水清处挑水回家,往返三四趟才能灌满。

汛期的河水浑浊泛黄,需得在水缸里澄一夜,第二天起来一看,缸底沉淀了一层厚厚的泥沙,哪怕烧开了喝,舌尖仍会缠上一股泥腥味。如果喝不惯就只能去数里外的水井处挑水,往返数趟累得人直不起腰。

聂大爷胳膊受伤的大半年,一直是徐大娘、春花和弟弟聂义火三人轮流去河边抬水。如今有了女婿沈杨树,挑水的活儿自然落到了他肩上。

沈杨树转身去正屋询问妻子。

聂春花正在油灯下,用缝纫机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练手,暖调的灯光掀开房门一角洒向后厨。

沈杨树在门边屏息而立,目光与灯光相融,勾勒出妻子的身影,心下暗叹,新婚生活才刚过几个月就又要离家,恢复光棍生活。

他驻足凝视了会儿,柔声问道,“你今天去打水了?不是说了等我来嘛,河边路滑。”

聂春花扑哧乐了,抬头间光晕流转在脸上,整个人鲜动明亮,提起白天弟弟的诉苦,“下午弟弟回来闹过,你没见他那副歪七扭八的样子,唱念做打耍了个全套”。

她捏着衣服幸灾乐祸地模仿弟弟的语调和龇牙咧嘴的模样,“我上茅房,一蹲下去腿就打摆子,还要用手撑住墙,哈哈哈!”

她笑完问沈杨树,“你说他能坚持下去吗?”

沈杨树走近坐到她身边,“开头最难熬,练出来就好了。”

趁机诉苦,“听你的话,我可是把小舅子得罪狠啦。”

聂春花眼含秋波地横他一眼,娇嗔道,“我记你的好不就行了。”尾音上扬,拖得长长的。

沈杨树顺势道,“岳父岳母面前可得替我描补描补。”

聂春花给他颗定心丸,说道:“放心,他们知道厉害,离家前特意和我提了,让你练起来不能手软”。

到底心下不忍,扯着沈杨树的袖子,“义火手上全是血泡老茧,膝盖也青紫一片,要不我们别练太狠?”

“过了这村没这店,后面就是想我盯着也没机会,”沈杨树闷声道,“上午接到的命令,去武汉军校学习一年,下个月3号报道,月底先到军分区集合。”

他喜忧参半,既喜军校进修回来前途有望,又忧老婆独留在家中。

“这么突然,那生孩子的时候你能回来吗?”聂春花惊讶,新婚还不到一年,现下突然要分居一整年。

沈杨树无奈,"封闭式学习肯定回不来了,再说路程太远,来回赶也不现实。"

他又补充:"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得麻烦岳父岳母了,别省钱。我到武汉就给你写信。”

聂春花垂首应允,放下针线,拉着沈杨树的手,摩挲着上面的老茧,“你新兵时也这么过来的吗?”

沈杨树对着小娇妻显摆,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道,“新兵训练对我那是小菜一碟,回回体能拉练我都是第一,要不说招兵的人慧眼识英才,当初我们一共去了三个人报名参军,只要了我一个人。”

吹飘了顺嘴漏出一句,“你弟养得太娇气了!”

招来聂春花的白眼一枚,“说谁呢?”

他又赶紧解释,“山里孩子早熟,上山下地爬树劈柴样样都得做。”

趁机拉过老婆的手往自己身上凑,“你摸摸看,像我这老茧,从小就有,那枪轻轻巧巧的,扛起来一点不费劲,我肩上的茧子现在都褪了不少!拉练算什么,你是没走过雪后的山路,一脚下去,腿肚子全埋里面,拔出来都费劲,还得挑着几十斤的柴,走过那个路,世上就再无难路咯。”

说着思绪沉入过往,感慨道,“当年要不是堂伯带着我一块上山进城过雪路,帮着搭把手,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屋外传来几声响应的蛙叫,沈杨树忆当年赚足娇妻的崇拜与疼惜,在揉肩捏背的殷勤和忽远忽近的蛙鸣蝉噪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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