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大人才济济,谢念婉在空余时间发了条求助在校园墙上,希望有懂得可以指点几句。
不过发完就完了这回事,以至于两天后再去看时,底下评论区已经汇聚起很多条帮助,其中点赞最高的一条,简直有理有据含金量满满。
谢念婉看了看这条最热的评论,又看了看那个一片空白的头像,点进去后发现主页也是一片空白。
但根据评论来看,这方面他真的很懂。
采纳过后谢念婉在下面回了个谢谢,结果立马就传来被回复的消息:
“如果需要更详细的了解,我们可以私下见个面,就在临大北门的咖啡厅。”
“……”这个提议看上去很不错。
众所周知,临大的法学系人才辈出,从那条校园墙就能看出来,更重要的是,作为大同学都很热情。
因此谢念婉想,不如干脆应下来,最近她确实因为走程序的事有点卡住。
约定好下午的时间后,谢念婉来得比较早,坐在窗边等待着。
进入一月末尾,冬天也愈发大雪满弓刀。
风摧折呼啸,刮得窗户细微颤动。
海边就是有这个缺点,风大得能摧枯拉朽。
但咖啡厅里温暖宜人,如果不是心里装着事,这无疑是个惬意的午后。
等了没多久,推拉门发出沉重的响声,伴随着风的钻入,一阵脚步声传来。
谢念婉抬眸看过去,握住茶杯柄的手猝然一僵。
窗外漫天风雪映得室内冷光浮动,而他穿着大衣走来,每一根发丝都无比清晰,依然姿容骄矜,滟滟多情。
谢念婉僵在座位上就和被定身了一样。
她在心里抓狂,怎么会是傅明岑?
早知道是他,自己就不来了。
相较于谢念婉的不自在,傅明岑看见是她后,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眉头一挑,拂开衣摆在对面坐下。
见谢念婉好半天想不出开场白,傅明岑眸光一转,又浮动着熟悉的戏谑:
“怎么?几天没见,又陌生了?”
“看不出来,你也会看校园墙……”
那种八卦的东西,傅明岑是怎么会去看,然后又刷到自己那条求助的?
一想到那个热心网友是傅明岑,她现在单纯的很尴尬。
“那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傅明岑面色不改,揭过这个话题后切入主题:
“说说吧,关于你在法律条文上的困惑?”
“我突然感觉也不是那么困惑了……”谢念婉紧紧攥着手,低垂下头说: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耽误你时间了。”
毕竟她现在很难对着傅明岑去问那些问题。
放不开,明明以前还好,自从那些事过后,她好像变得很畏惧一样。
“谢念婉,”他重重喊了声,语气里暗流涌动:
“我来都来了,你现在和我说不想耽误我?”
“况且,”他话锋一转:“你要是去问其他人,可能他们除了背死书,在现实方面估计还是不如我。”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其他学法的没他那个背景,懂得自然没他多。
“……”谢念婉想了想,觉得也对,干脆如实问了问。
而傅明岑确实条理清晰,回答得很专业。
关于改版后国际法领空权以及抚恤金变更银行卡,包括大概的制度。
他啜饮了口咖啡,抬眸时问:
“我多问一句,你最后能拿到的数额是多少?”
谢念婉已经算过了,抛开已经领取的十年,还有未领取的五年,分谢瑶荷一半后的金额数目。
“十三万五千。”
那部分已经被叶佳茗领取过的,谢念婉猜想大概率是要不回来的,或者说已经和发放机构没有关系了。
毕竟人家发都发了,就算要追回也是和叶佳茗的个人纠纷。
抚恤金得子女签字,当年谢念婉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想想估计是只让谢瑶荷签了。
傅明岑听到这个数目后,眸光低敛下去,漫不经心搅动着咖啡,直接道:
“说真的,就这点钱,不值当。”
闻言,谢念婉心沉了沉,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含义,而是为傅明岑的语气,他的语气仿佛这笔钱非常不值一提。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付出那么多努力最后也就到手那么一点,还不如放弃,反正现在领这笔钱的也是你妈妈。”
谢念婉看着他不以为意的双眸,认真地问:
“这笔钱很少吗?”
“十几万,”傅明岑歪了歪头,轻笑一声:
“你要是缺,我甚至能直接打给你。”
“你觉得我是缺这笔钱,才会去争取的?”
傅明岑耸了耸肩:“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念婉心底再次体会到什么是失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