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拿你爸的照片威胁你,所以你才告诉她我的房间号?”
“对。”
就在谢念婉想,这个解释已经足够清晰时,傅明岑却嗤笑一声,语气十分讽刺:
“可你两不是一个爸吗?况且她发给你的话,也看不出来什么威胁啊?”
谢瑶荷平时伪装得还行,几乎不会和谢念婉发消息,每次发消息也不会意图太明显,所以按照外人的角度,自然发现不了什么。
谢念婉心底一沉,正欲把那些过往说出来时,傅明岑就不耐开口:
“不用解释了,理由找得真敷衍,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说着抬眸睨了眼明显怔住的谢念婉,语气十分轻慢且讥讽:
“看不出来,你装得挺小白兔的。”
“……不、不是的,”被如此误解,还是被他误解,巨大的冤屈压下来,谢念婉心底酸楚得快要落泪。
她强忍着快要窒息的苦涩,理性正快速思索着对策来让傅明岑相信自己时,有顾客进来时身上带的香味略过。
熟悉的花香调,十分浓烈。
熟悉的让谢念婉喉咙再次泛起不妙的刺痒。
像一把燎原的火浪从心口一路升腾到喉口,烧到哪,哪里就沦陷。
哪怕谢念婉极力压制着不咳出第一声,但那花香太浓,过敏性的痒冲破了可以压制的范围。
“咳咳咳——”
咳了第一声,就会停不下来的咳,本来就缀在眼眶的水汽,随着刺激性的干咳而滚落。
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边咳边哭的模样。
而且这泪是顺着眼眶正中直直滑下。
简直和屏幕上那些苦情戏的哭一样。
傅明岑看她这样,以为她故意的,心里烦躁更浓。
而谢念婉顾忌着还在店里,咳的十分艰辛,咳的喉咙越来越痒,拿着纸巾擦掉泪珠后想去拿弗雷他定,结果手摸到口袋,发现空空如也。
?!!
药呢?早上出门还揣口袋里了。
谢念婉极度崩溃地去摸口袋,却依然就空空如也,惨烈的事实告诉她:药丢了。
不得已,谢念婉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了行字递给傅明岑看:
“我过敏性咳嗽犯了,能麻烦你在附近药店帮我买盒弗雷他定吗?”
“……”
谢念婉睁着朦胧的泪眼,抬手捂着唇不让咳嗽那么大声,身体一阵阵随着咳而颤。
她就这么看着背对日光而坐的傅明岑,他细微的表情不太明显,可居高临下的眸光却还在审视。
那模样,分明是不相信。
这时一个消息从他手机里震动,傅明岑直接点开,是谢瑶荷的语音:
“明岑,我快排到了,但是这家种类太多了,你亲自过来挑下好不好?”
声音开得很清楚,因此谢念婉也可以清晰听见。
然后她就看到傅明岑倏然一笑,笑得慢条斯理:
“可是你妹妹现在也需要我,抱歉。”
说完起身离去,谢念婉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死死压抑的水汽再一次盈满泪眶。
那种不被选择,不被信任,被放弃的感觉,近乎让人绝望的排山倒海袭过来。
甚至连咳嗽引发的疼痛都在这种海啸中弱下去。
谢念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在谢瑶荷之间,又一次成了不被选择的那个。
这时有进来的顾客脚踩到什么,捡起来一看,冲着店里问:
“谁的药片掉了?”
谢念婉忙去看,那药盒太熟了,她连忙起身去接,边咳边道谢:
“我的,咳咳咳——谢谢。”
虽然被踩扁了,但里面的药片还有几片没事,谢念婉吃了一片下去,终于把这咳嗽压制住了。
等一会得再去药店买点其他药,这个过敏性咳嗽虽然只是特发,但发起来太难受。
有顾客见她一直咳,猜出什么,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这里花种的杂,小姑娘你是花粉过敏了吧?这个可不能拖,第一次花粉过敏后,之后发病的过敏源就不止花粉了。”
“好,”谢念婉说话时语气虚弱,喉咙还是熟悉的疼:
“我知道了,谢谢你。”
怪不得闻见个香水就能咳。
但谢念婉甚至提不起来先去治病的念头,只是坐在那浑身无力,心里更是难受的要命。
那种翻江倒海想要流泪的冲动,从傅明岑走后就一刻也没停过。
偏偏还不能哭,这里都是人,哭出来好丢人。
对着已经上齐的菜,谢念婉眨了眨酸涩的眼,心想,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