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长叹口气,“真是白给她起这名字了。”
“我看啊是当局者迷。”她走到沙发拿起自己快织完的灰色毛衣,“也怪聿庭太内敛,太以念念为先了,什么都依着她,也不主动表达自己的心意。算了,孩子们的事,就随他们去吧。”
回家路上又半阖着眼眯瞪了一觉,被路上一阵汽车笛声吵醒。
“这是到哪?”她睁开眼见窗外是不熟悉的路。
“回家。”
意识回归,到他说的家是指他家,她挪了挪身子坐直,拿起手机显示快十一点了,“太晚了,刚才在医院你怎么没把我叫醒。”
“看你睡得正熟,我也有些累,就正好坐一会。”
“今天还没问你,是不是股份的事越早转出越对你有利吧。”
他慵懒躺在后座,合着眼,“不着急,就先放你这里,我们现在夫妻一体,没有区分,放在你那就是放在我那。”
......夫妻,好陌生的词汇,林知也压下突然起伏的心跳,默默躺回去,看着窗外划过一盏又一盏路灯,思忖他们俩人的关系,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从陌生人一样变成现在同在一个户口本,这也太神速了。
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恍惚,今天去领证还是在老林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道他们到时候知道了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回到关聿庭家,客厅有个她没见过的阿姨正在清洁地板,看见他们进来,热情打了招呼,随后向林知也介绍自己,可以叫她芳姨。林知也问她怎么这个时间还在工作,她说是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撒了。
礼貌打了招呼,她和关聿庭一起上楼,“之前怎么没见到芳姨?”
关聿庭:“她之前请假,所以前段时间都不在。”
到了二楼各自回了房间,林知也到那间最大的卧室,他睡在隔壁。又回到这熟悉的房间,到处都摆放着自己的物品,看着这些琐碎整齐的东西,有种很强的亲切感,和当时在公寓一个人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洗完澡,她吹完头发,走出浴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根,余光瞥见他搬东西进来。
转身看另一侧床头的枕头又挪了回来,还有那床被子。他将沙发上的大白熊放到她床上。
她盯着他结结巴巴,握着手上的毛巾,“你,你要睡这里?”
他把被子抱到沙发上整理,抬头扫她一眼,“嗯,忘了跟你说,她是二叔雇来的,前段时间可能他认定我会离开董事职位,就放松了警惕,她请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
他又接着补充,“放心,我还是睡沙发,你睡床上。”
“你知道她居心不良为什么还让她在这?”
“她走了还有下一个,也图省心,所以干脆就不换了。”
“你二叔是不是心理变态?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你干什么?”她带了些怒气,甩动毛巾。
他轻笑,“可能吧。”
卧室灯被关上,一片漆黑,林知也躺在宽阔的大床上,他在狭小沙发上露着脚踝盖着被子,局促睡着。
虽然已经很晚,但她还是没有睡意,眼珠盯着一片黑不知道方位的天花板转了一圈又一圈,黑暗中她出声,“关聿庭,阿姨的信写了什么啊?”
“你想看?”
她嗯了声,翻身对着沙发方向循声问,“你有打开看过吗?”
“还没有看。”
“为什么不看啊?那是阿姨一笔一划写的。”
他沉默不语。
她又翻身躺平盯着天花板,知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去看过关叔叔关阿姨,扫墓时从不见他的身影。甚至连书房书桌,还有卧室房间里一张摆着的照片都没有,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似乎是他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伤口。
她轻柔悦耳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不如我们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