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再次来到海螺屋,符遥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屋里没开灯,昏暗一片。
符遥跟在谢一舟后边,穿过小院石径,走到玄关处。
灯光“啪”一声亮起时,看着熟悉的贝壳家居,她还真是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谢一舟脚步不停,反手把门带上,从柜子里给她拿双干净拖鞋,又带人走上楼梯。
二楼有个小客厅,米色布艺的沙发靠枕,中间一个大理石茶几,墙上挂着投屏,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到有些诡异。
“……”谢一舟四下扫了一眼,自己险些都认不出来。
估计余望出门前刚收拾过,他收拾的方式就是把杂物打包塞进房间里。
“这里真的有人住吗?”符遥好奇问。
谢一舟额角抽了抽,把她的包放沙发上,“好奇心害死猫。”
“没关系。”符遥面不改色地在沙发坐下,笑眯眯道:“猫有足足九条命呢。”
谢一舟哼笑一声,下巴微抬,“你先坐,我把房间收拾出来。冰箱里有吃的随便拿,遥控器在茶几上,再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好。”符遥乖巧地答应一声,没等谢一舟走出两步,忽然出声,“谢一舟。”
“嗯?”谢一舟转过身来。
“谢一舟。”符遥又看着他叫了一声,笑眼弯弯。
刚刚不是说,想要什么就跟他说吗?
“……”谢一舟反应过来,耳根顿时像被烫了一下,沉默几秒,只能硬邦邦甩下一句:“无聊。”
“我是诚心的,一个人待在这很无聊。”符遥慢吞吞伸个懒腰,小腿在空中晃悠,跃跃欲试,“要我帮你一起收拾吗?这样可以快点。”
“不用。”谢一舟握住卧室门把,仿佛怕她突然偷袭一样转回头。
符遥看着他,眼神像在无声控诉。
谢一舟叹口气,一手搭门上,再开口时情不自禁就放缓了语调,如同带着点哄,“等我十分钟,马上就好。”
说是十分钟,换完床单被套枕头就用去了足足五分钟。
毕竟是女孩子要过夜,很多东西放在房间,看着哪哪都不太合适。谢一舟折腾半天,最后还是选择跟余望学习,统统打包塞柜子抽屉。
再出来时,客厅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谢一舟下意识有点慌,“符遥?”
“嗯?”符遥在厨房慢半拍应了一声,片刻后,端着两碟吃的走出来,“我以为你要把房间重新装修一遍呢,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那份也吃光光。”
“……”谢一舟眉头一挑,后知后觉嗅到空气中的香味,“牛排?”
“嗯。”符遥点头,把碟子放桌上,满脸“我厉害吧快来夸我”的骄傲,“还有鸡蛋羹和烤红薯。”
“你做的?”谢一舟看着她。
“嗯,主要是微波炉做的,我就负责按几个键。”符遥在桌边坐下来,伸手招呼他,“快趁热吃,忙着打架累坏了吧,算是补偿你被我抢走的那个南瓜饼。”
谢一舟慢腾腾挪过来,似是有点想笑,又努力忍住了,伸手拿起筷子。
牛排抹了黄油,叮得很嫩,底下铺着切成小块的土豆和胡萝卜片,上头淋了咸香的黑胡椒酱。
味道意外地好。
“好吃吧?”符遥得意地眯起眼睛,“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做这些挺有天赋。微波炉啊烤箱啊,只要不用我亲自开火炒菜,一般味道都不会错。”
“嗯。”谢一舟笑了一下,起身从冰箱里倒了两杯牛奶,递给她一杯,“改天雇你去咖啡厅做简餐。”
符遥抬手跟他碰杯,故意道:“我服务费很贵的。”
言下之意,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待遇。
谢一舟没搭腔。
他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吃相看上去慢条斯理的,却把碟子里的东西消灭掉干干净净。
柔和的灯光投下淡淡的阴影,连碟子和筷子的清脆碰撞声都显得温馨。
符遥刚才忙着做饭,长发都在脑后松松地拢起来,唇畔笑意分明,侧脸的轮廓清晰生动,像擦拭起雾后的玻璃镜面。
鼻翼那颗小痣若隐若现,晃得人心慌。
谢一舟喉结动了动,目光不敢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