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5′20.50″,108°40′18.00″】
【38°15′22.00″,108°40′19.50″】
【38°15′23.50″,108°40′21.00″】
这个陌生账号从柏浔离开珈蓝起,以每天一条的频率,机械地发送不同位置的坐标。
从不间断,按时报备。
柏浔连拉黑都懒得尝试,索性无视到底,任这个账号的消息沉在海浪般的信件中。
不用猜就知道是闻鸠。
疯狗的阴湿气味太明显,圈占戏耍猎物的生活是他们的惯常把戏。他明晃晃地通过坐标告诉柏浔:这是我的位置,快点跑吧,被我抓住,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三条坐标,最后一条几乎要和他现在所处位置重合,柏浔把手机一关,扔进兜里没再管。
闻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没有耐心,之前还可以忍受在暗处窥伺,现在就装不下去了。
丝毫没被和自己相同位置的坐标影响到,柏浔继续坦然地按既定路线走。
兜里的手机又翁翁响起来,似乎预料到柏浔不会接,电话那头没有停顿的一个接一个打。
手机贴着腰侧震,打定主意要把柏浔带回到那个潮热腥湿的夜。
到底夜风携来的清透水汽占了上风,那点情热还没来得及粘上衣角,就被浇了个透。
柏浔踩着路灯影子,在一个比后街还要破败老旧的路口停下。
街对面斑驳铁锈的路牌下,闻鸠身穿一件到膝处的黑色长款风衣,举着手机,笑眯眯望过来。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随着兜里骤然停止的震动,闻鸠手里的光也在下一秒熄灭。
闻鸠在那头操着叙旧的熟稔口吻说:“晚上好。”
柏浔漠然,不接这没来由的问好,甚至没多打量,就移开目光。
跟疯狗没什么好说的,惹急了又要反咬你两口,现在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保不准心里想的就是把自己关起来,关在只有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鞋底摩擦地面划过粗哑声响,柏浔冷下脸转头,见闻鸠想穿过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到他身边来,当机立断抬手掷出轻薄刀片擦着闻鸠的颈动脉而过,又铮一声扎进墙缝里。
闻鸠对扑面而来的杀意毫无知觉般,脸部肌肉都未紧缩一分。
红瞳只盯着柏浔起手时袖口上撩露出的雪白手腕看,半晌后,他遗憾地笑笑,说:“你想知道标本的信息,或许我是个很好的解惑者。”
和三个月前判若两人的男人,现在端着一副彬彬有礼的面孔。
柏浔的声音淬着冰,说:“恶狗在看见骨头前也会藏起獠牙摇尾乞怜,闻鸠,你是吗?”
一句话将假面尽数凿碎,闻鸠弯腰无声笑起来,“老实说,我现在就想把你关起来,锁在床上。”
柏浔:“你大可以试试。”同样的失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闻鸠装模作样嘘叹口气,动作浮夸地说:“时机不对,现在我要尽职尽责为你做一个解疑答惑的老师。”
他手臂半抬,一手轻点手背,“不如我们定个时间?”
“半小时内,你想问的我都会如数作答,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作为惩罚,你要任我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闻鸠野心勃勃抛下赌注,邀他一同前往赌桌。
柏浔浸着寒光的眼对上那双血眸,他扬起下巴冷笑:“加个规则,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要你在我面前割颈自断一次。”
闻鸠笑到尾音扬起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