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律面色森森,咬着牙:“是,我们丢了他十几年,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已经在尽力弥补了,还要怎么样?难道要我跪下来跟他磕头吗?”
周蓑云胸口起伏了几下,忍住性子:“我只是想要公平。如果没有,那不如没有。”
“你瞧瞧他在说什么?什么公平?他就一直认为我们偏心。善妒!忤逆!这就是十六年养出来的毛病。”柳律羽气得拍桌子。
周蓑没心没肺地笑:“凡事有因果。是不是偏心你自己知道。而且你的手机忘关了,柳叔叔。”
他说完,头也不回,径自去拉行李箱,梁伯在一旁唉声叹气:“别气坏了身体,回去多吃点饭,身体是自己的。”
周蓑云朝他惨淡一笑,扛着行李就出门,简辽燃在后头追出来。
车子开过来前,两人沉默着,台阶上的周贯毅和沈竹意也沉默着。
等周蓑云和简辽燃双双坐进车里,车子开远了,周贯毅叹一口气,扭头看见沈竹意没什么表情,瞬间觉得这孩子心性太定了,人情味淡薄,透着沧桑,对他说:“竹意啊,你吃完饭也回去吧。”
沈竹意愣了愣,唤了一声:“爸……”
周贯毅摇摇手,让他别说了,自顾进门去,越过客厅瞧着沙发上的柳羽律正摆弄手机,踩着楼梯咚咚咚地响。
柳羽律抬头瞪他,周贯毅故意踏得更响。
沈竹意进了门,脸色灰败,坐到柳羽律身旁,轻轻问:“爹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羽律立刻抛了手机,揉着他双手,一个劲摇头。
车里,周蓑云闭眼假寐,他心里像一条正在火上烤的鱼,前后焦灼,和平的假象总有一天要破灭,即便不是今天,也不会太远。
简辽燃全程没来打扰,给足他情绪消化的空间。直到车子驶向南桐别苑时,司机才开口:“简先生,车库每个口都有人守着,还进去吗?”
周蓑云睁开眼,说:“麻烦将我放在正门,我走进去,你们绕一圈待会再回去吧。”
简辽燃却按住周蓑云打开车门的手,吩咐司机:“直接开进去。”
“简辽燃,被拍到就是头条丑闻了。”周蓑云挣扎着手,“至少要等到你退出节目,对吧?”
“声明刚刚已经发了。”简辽燃语气淡淡,“热搜头条。你没看?”
周蓑云立刻打开手机,热搜第一标题是“简辽燃退出《声由心生》决赛舞台”。
简辽燃让司机继续开,说道:“我这个时候离开决赛,节目会更有看点,反正你已经满身风雨,即便沾上我,你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被关注的理由而已。”
“可是你不同。你是大明星。”周蓑云反手抓住简辽燃的衣袖,“你想过大量粉丝会脱粉吗?”
“你这种假设的前提是,你和我的婚约不作数,也不对外公开。”简辽燃定定看着周蓑云:“我们的婚约是在节目开始之前就确定的,如果公开,顶多说我求爱心切,因为前两轮你都不在我的队伍里,所得票数也不高,没有暗箱操作的证据。但假如不公开,我和你还在一起,那我才是玩弄选手感情,始乱终弃,斯文败类的渣男,潜规则你的大金猪。”
车子顺利进入停车场,在负三层的隐蔽角落停好。周蓑云顶着巨大的问号回看简辽燃,问:“你是在逼婚?”
简辽燃闷笑:“有点这种想法。”
周蓑云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嗤笑:“我们什么关系?连情侣都不是,你怎么想的?”
简辽燃按下他的手,随口道:“我以为至少是恋人未满,朋友以上。”
周蓑云是觊觎简辽燃美色,可从来没想过要正式发展,简辽燃说得轻巧,像开玩笑,他不敢相信,但一想到简辽燃来节目的初衷,顿时又清醒了,反问:“那你的白月光沈竹意呢?”
简辽燃愕然,“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是为了他才参加节目?”
“我当时就是脑袋一热,主要也是工作上有空档期,我家公司也注资了。”简辽燃有些急躁。
今天是坦白局吗?
周蓑云头疼,拉开车门,说了一句:“那你现在也有可能是脑袋一热。”
然后不等简辽燃下车,自己掩住帽子奔跑去大厦。
简辽燃看着黑色影子顺利溜入大厦,咬着舌尖,莫名其妙跟司机说了一句:“我是不是把人吓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又笑了笑,把帽檐往下拉,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