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心跳声轰隆隆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紧张地等候着,张着嘴儿,宛如一只缺水的鱼儿,心里极度渴望着。
男人的吻没有如预想一样落下,她反而被对方重重地推了一把,在泥地里打了滚,习惯使然,即便没有弄清楚状况,她还是迅速爬了起来,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居然站着三个人。
被人看见了……
那一瞬间天好似塌了,她的余光瞥到了来人,整个人如坠冰窟。
柳絮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心如擂鼓。
死定了死定了。
齐凡也有片刻的惊慌,不过很快他就稳住了心神,他先恭敬地唤了一声姑娘。
宋琢玉就在距离两人十几米的的地方静静地看,她果然还是高估了男人,这才多久就把持不住开始偷腥了。
只可惜没让溪儿看到这一幕。
宋琢玉有些遗憾。
她走上前来,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齐凡心口。
姑娘在那边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齐凡十分后悔,差点被一个丫鬟坏了自己的大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都怪那几个泼皮,这些时日一直邀约他去喝花酒,那种地方他自然不愿去,可那些不要脸总在他身边说些污言秽语,害他晚上总是做梦,弄脏了几次被单,心中更是像揣着一团火,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被一个姿色平平的丫鬟勾起了欲望。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发出哗哗的声音。
那丫鬟把头得低低的,连身体都在颤抖。
宋琢玉正要开口,齐凡道:“姑娘刚刚是柳絮差点摔倒,我才好心扶了她一把,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不愧是男人,宋琢玉心里一阵冷笑。
不过今日这件事对于宋琢玉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把这男人从溪儿心中拔除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于是她故作担忧地道:“齐凡哥哥我们去那座亭子里说话,雨太大了,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齐凡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姑娘与他说话的语气与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至于柳絮他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任由她在雨水中瑟瑟发抖。
宋琢玉与齐凡进了园子里的一座重檐四角亭,又用眼神示意珍珠把丫鬟柳絮送了回去。
珍珠临走前十分地不放心,偷偷与琥珀耳语一番,这才离去。
齐凡努力挺直腰背,一副什么都不曾做过的清白之姿。
宋琢玉见不得这样装模作样的男人,脱口便道:“齐凡哥哥你刚刚是想吻她吧。”
亭子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好似眼前的一切被暂停了一般。
齐凡浑身僵硬,一旁的琥珀也目瞪口呆。
宋琢玉接着说:“我看得清清楚楚呢。”
齐凡眉头紧锁辩驳道:“姑娘可能误会了,我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是好心送她一程,哪知道她连路都走不好,要不是我扶了她一把,她必然会摔跤,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宋琢玉疑惑道:“是这样吗?”
齐凡身长玉立,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泠然道:“事实便是如此,小姐若不相信,那我无话可说。”
宋琢玉低下头,用绣花鞋的鞋尖来回地碾压地上的花瓣儿,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她肯定是喜欢你,齐凡哥哥这样优秀,府中肯定有好多姐姐妹妹喜欢吧。”
琥珀在一旁急了,“姑娘你在说什么啊?”
好不容易这阵子对齐凡不上心了,琥珀还以为姑娘已经想开了呢,没想到这一见到对方就是一个猛子扎了进去,陷在里面出都出不来。
宋琢玉有些不高兴:“我跟齐凡哥哥说话,你不要打岔,琥珀你去那边避一避。”
“姑娘……”琥珀央求。
琥珀担心自己离开,姑娘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宋琢玉语气严厉了几分:“快去。”
琥珀心一颤,没法子,只能站远一点守着,盼着珍珠姐姐快些回来。
没有外人宋琢玉脸上瞬间变得柔情百转,有些委屈道:“齐凡哥哥我虽出自侯府,却也知道妻为夫纲,以后若是我们成婚,也从未贪心地想独自一人霸占你,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旁的我可以不管,可是你要向我保证,不论你以后有几个妾,她们都不许越过我去,你最爱的永远是我。”
她仰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齐凡浑身的血液几乎沸腾了,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