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院三面都有房屋,那屋子临水而建,因此在院子中央到房屋前,架有一座精致的小木桥。院子中间生长着一棵粗壮的桃树,此刻正是花团锦簇,清风拂过,桃花片片飞落如雨,随风飘入一旁的碧水之中,整个院子顿时令人生出一种“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感觉。
慕瑶看着小桥对面的屋子,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宗主大哥,这是哪里?我怎么觉得自己以前来过。”
秦无炎微微一怔,道:“这是桃巫山上的桃华殿,也是以前鬼王宗的旧址。”他看着她,眼中浮起一丝期待:“瑶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慕瑶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可是我从来没上过狐岐山,我家也没有过这么大的院子。”
她缓缓走上小桥,走到对面的屋子,门已经打开,她步入其中,一切陈设都焕然一新,干净整洁,既像有人住过却又像是空了很久的样子。
慕瑶又问:“这里以前住的是谁?”
秦无炎道:“以前鬼王宗的少主,就住过这里。”
慕瑶想了想后,抬眼问道:“鬼王宗少主碧瑶?”
听到她说“碧瑶”二字,秦无炎心头一震:“你怎会知道她?”
“自然是因为……”慕瑶看着秦无炎满脸期待的样子,忽然眨眨眼,调皮一笑:“我不告诉你。”她一扫方才的疑惑和迷蒙神色,在房中走来走去,四处打量。
秦无炎却因为她的话,愣在了原地,此情此景,何曾相似啊!那年她被鬼王抽去记忆后醒来,见到他的第一面,也是这样话说半截来打趣他的。
而如今,那个美丽娇俏的女孩又站在了他面前,也同样地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也许,不记得才是对她最好的,也只有不记得过往,她才能够继续开心快乐地过下去。
芸娘和小白等人随后也到了桃巫山,
谢清秋和唐远来报,说是宗门有事处理,秦无炎便匆匆离开,由小白安排芸娘与慕瑶都在桃华殿住下。她还带着母女俩在桃巫山上转了一圈,一路将天黎神宗的居所一一向母女俩介绍。
“我们狐岐山不像青云门的青云山那般险峻,这座山的主峰也只有天狐山山脉是最为雄伟壮观,山上的天狐殿囊括的屋宇众多,是天黎神宗门下各部处理事务的地方。而侧边的从峰桃巫山、七霞山、牯牛山是众人的居所和练功之处。桃巫山处于狐岐山北面,山脉最小,但环境清幽静谧,所以我和秦无炎都住在这边。”
小白边说边给她们指路:“桃巫山这边有绥月阁、桃华殿、却云楼、落星殿和凌烟阁。你们方才住的是桃华殿,我住的绥月阁就在你们旁边,出门右转往前过了桥便是。”
慕瑶点点头,又问:“那宗主大哥住哪里?”
芸娘纠正她:“你这孩子,怎么又忘了,你该改口叫师父了,不要总是”宗主大哥宗主大哥’这么没礼貌。”
慕瑶撇了撇嘴,“我一时还不习惯嘛,再说了,没拜师之前他也教我法术,现在也还是教我学法术。叫什么其实都一样啊。”
芸娘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对小白解释道:“这孩子还小,不懂事,还望白姑娘莫要计较。”
她从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对天黎神宗一知半解,只知道修仙门派都对弟子约束严格,从前就有不少人是被天黎神宗逐出门的,因此她唯恐母女俩做错事说错话,也被秦无炎赶出宗门。
小白一眼看出她的拘谨,宽慰道:“芸娘莫要这么拘束。我们狐岐山规矩不多。再说了,你们是被神宗连累,无辜卷入这场争斗的。你不怨我们神宗,还愿意让女儿入宗门修炼,我已经很是感激了。我相信,秦无炎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一提起白天的事,芸娘眼中便噙了泪,叹息道:“是我们命苦,逃不过这场劫难。秦宗主先前便对我们这一家诸多观照,我哪有什么怨恨,只怨自己什么都不会,保护不了女儿,只能将她托付给你们。”
“娘……”慕瑶先前才放下的悲痛又被母亲的话牵扯起来,她拉着母亲的手臂,郑重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跟着师父好好学,以后我来保护娘,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们。”
见慕瑶有着修炼的决心,小白很是欣慰,便对慕瑶道:“瑶儿,秦无炎住在落星殿,从你住的桃华殿出门左转后沿路一直走到最高处便是。今后,你可要每日早起去找你师父练功啊。”
慕瑶认真地点了点头。
之后,小白又带她们继续往其他山峰去。七霞山是左右护法的居处,牯牛山和周围几座小峰是众多弟子的住处。在桃巫山和七霞山两峰之间,还有一个赤蝶谷,乃是秦无炎专门用来炼制丹药和医治病人的地方。而牯牛山与七霞山之间的狼斗岭,则是宗门的试炼之地。
从七霞山下到半山腰时,小白在一个岔路口的亭子里,指着对面山峰道:“那是牯牛山,在这个路口从东边的那条路就能过去。但这条路也通往狼斗岭,那边的山岭蜿蜒曲折,山间多有野兽虫蛇出没,水泽遍布之地毒障弥漫。所以你们平日里还是不要去,不然容易迷路走不出来,更有丧命的可能。”
“不过,”小白看着慕瑶母女突然紧张的神色,又补充道:“这条路寻常时被设了结界,是走不通的。唯有宗门试炼的时候结界才会打开,让众弟子进去试炼。你们也不必担心会误闯。”
慕瑶点点头,又好奇地问:“白姨,狼斗岭是宗门试炼的地方,那若是试炼失败,是不是也会死在里面?”
小白笑了笑:“死倒是不至于,不过试炼失败的话,确实会身受重伤,但我们神宗也会派人救治后送下山。”
慕瑶不解:“宗主大哥为什么要安排试炼呢?为什么不能把所有人都收入宗门?那样的话神宗力量也会更强大啊。”
小白笑道:“修炼辛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况且神宗一直被正派针对,若是来者不拒,岂不是容易混进奸细,宗主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宗门弟子。”
慕瑶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