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身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搀扶着他缓缓走来,老人慢慢道:
“秦宗主确实还活着,可秦宗主却不是什么阴狠毒辣的小人。这些年,他管理之下的天黎神宗为我们狐岐山这方圆百里的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儿呢。千夏镇去年发大水,是他施法护住了百姓的良田,才保住了粮食。老朽的孙女前两年得了疫症,还是他给治好的呢,他还将自己练的丹药赠予我这老头子延年益寿,每隔三个月就派门下弟子来民间为百姓看病。诸位大可去问一问周围的百姓,我们可从不把天黎神宗叫作魔宗,大伙儿都尊称他一声神宗宗主呢!”
“老爹说得不错,”倒茶水的茶博士拎着茶壶凑了过来,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我们这儿的人啊,都受过宗主恩惠。就比如我这双腿,先前以为断了,这辈子站不起来了。没想到有一天正巧碰上秦宗主出门,他竟好心地给了我一瓶药,用了以后啊,嘿,竟然慢慢地能站起来了。现在我的腿虽然有一点瘸,但起码能自力更生啊。这位宗主可是神通广大,不仅会除魔降妖,还懂治病救人。依我看哪,这天黎神宗是名副其实的神宗,一点不比青云门、焚香谷和天音寺差。”
燕虹忍不住嘲讽道:“哼,满嘴胡言乱语,你们这些人恐怕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尽是那秦无炎的走狗,一个个地才会向着他说话。”
一旁的弟子也附和道:“就是,那秦无炎杀人如麻,我们许多同门死在他手里。他有什么资格和焚香谷、青云门相提并论。”
站在白胡子老头旁边的小女孩嫩声嫩气地驳斥道:“才不是呢!”
她虽稚气未脱,但眼神明亮坚定,言语之中义正词严:
“入天黎神宗可难得很,宗主可不是谁都收的。我爷爷和爹爹娘亲都是这边的百姓,受过宗主恩惠,说几句实话罢了。倒是你们,这般诋毁秦宗主,恐怕都是青云门或者焚香谷的人吧。”
女孩身后坐着的白衣道袍青年听见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但他也没出声,只是继续看着对面焚香谷的弟子,只见突然有一弟子不动声色地走到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男子身旁,在那人耳畔悄声说了几句。白衣道袍的青年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
待弟子报完消息,那红色衣装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眼前的女孩轻蔑道:“我们是焚香谷弟子,那又如何?”
此人正是燕虹的师兄李洵,自云易岚、上官策在正魔大战中死去后,他已成为焚香谷的新任谷主,多年来未曾忘记杀师之仇,此番前来狐岐山,也正是为打探天黎神宗的情况,为之后报仇做准备。
众人一听,忍不住都惊讶地“啊”了一声,天黎神宗与青云门、焚香谷对立多年已是人人知晓,此番焚香谷弟子突然现身狐岐山,只怕来者不善。
李洵继续道:“秦无炎护你们这一方百姓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
他忽然抽出腰间宝剑,指向那女孩和老人,冷笑道:“既然你们这么为他说话,那就看看他会不会来救你们吧!”
说话间,剑光已飞速掠向女孩,她吓得连忙抬手掩面,耳中只听到“嘭”地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炸开,她睁眼一看,片片白羽如雪飘飞在眼前。
那白衣道袍的青年挡在女孩身前,手中羽扇在抵挡剑刃时被劈去大□□毛,但扇柄仍坚硬/地握在手中,可见其修为不低。
青年冷声道:“李洵,滥杀无辜难道就是你们正道弟子的作风吗?”
李洵语气中满是怨恨之意:“所有向着秦无炎的人都是魔教弟子,算不得无辜。你又是谁?何不报上名来?”
白袍青年微笑道:“怎么,李洵,仅仅只过了六年,你就不认得我了吗?”话音刚落,白光一闪,那男子突然变作了一名白衣女子,眉目之间尽是妩媚之色,艳丽动人。
李洵被她以法力击退几步,站定后看清眼前之人,皱眉怒道:“好个九尾白狐!你竟也跟那秦无炎是一伙的,正好,今天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他将手中长剑一扬,身后的焚香谷弟子纷纷上前来助他。
另有一名弟子挥手向空中抛出一个东西,随后蓦地炸开,火红的烈焰如花一般在空中盛放。那是焚香谷传递消息的专用信号。不多时,远处狐岐山下飞来十几名身着青蓝色衣袍的男女,正是青云门弟子的装束。
便在此时,李洵和一众弟子将小白围了起来,喝道:“妖狐,还不束手就擒!”
小白笑道:“凭你们几个,还对付不了我。”她挥袖施法,抵挡上前攻击的焚香谷弟子,身后忽然传来女孩的尖声惊叫:
“放开我,放开我爷爷!!”方才出声驳斥李洵等人的女孩和白胡子老头都被焚香谷弟子抓住。
这女孩便是慕瑶。秦无炎走后,小白受他所托来保护慕瑶,便扮成个男子在茶水铺里与人喝茶聊天,也是为了留意正道人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