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会客厅内点着昏暗的落地灯,照亮身披毛毯、手捧热水的顾念东
陈诀窝在处于阴影的单人沙发里,手支着头,雨有节奏地打在窗户上,无比催眠。
顾念东倒格外亢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倾诉自己这两天做梦做出来的苦水。
连续三晚,夜夜做梦,起初是梦见读大学和刘念兹同居。
当时刘念兹还是个可爱的女生,和他窝在小公寓里。
他们常常依靠在一起看电影,刘念兹总埋怨他不舔酸奶盖,导致他现在喝矿泉水都要舔两口。
后来美女刘念兹变成个男人,好多次惊醒。
再后来就是梦里乱找女人,可不管他找什么样的女人,每当要亲热的时候,都会变成刘念兹。
“梦中脸不清楚,只看得到嘴巴,水嘟嘟的,我亲下去,被狠狠踹了一脚,再看就是刘念兹暴怒的脸。”
陈诀的头猛得栽了一下,引起顾念东的不满。
“诀哥,你怎么睡得着啊,当时可是你撞我,我才亲上他的,你得负起一半责任啊!。”
陈诀撑起眼皮:“我看你是个糊涂蛋,你当年回国是去联姻,有家室的人想这些有什么用。”
“没联上啊,他们押我回去以后,我在屋里不吃不喝硬扛,最后立下军令状,如果我三年内做出成绩,他们就放我回来娶小兹。”
陈诀不困了,坐直身体。
“你怎么一直没回来?”
顾念东用眼神埋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我不想吗!”
陈诀同情不已。顾念东这孩子打小就实诚,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然也不会干了九年才能开上行业大会。
“现在知道刘念兹是男的,还愿意娶他吗?”
“我不知道。”顾念东痛苦地抓抓头发,“诀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陈诀不假思索。
“我陈诀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
瓷器破碎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闻声过去查看,没有人,只有走廊上装饰用的瓷盘碎片。
顾念东紧张地抓住陈诀的胳膊,朝他身后躲。
“诀哥,你家不会有鬼吧。”
陈诀看向漆黑的走廊,好好的家被说的阴气森森,不由给了顾念东一记眼刀。
顾念东到底能看点眼色,转变话锋。
“可能是固定瓷盘的架子松动了,你改天找人来检查一下。”
陈诀招呼顾念东一起清扫干净碎片,重新回到刚刚的地方,继续对话。
顾念东絮絮叨叨讲起许多恋爱往事,越说越心酸,躺在地毯上默默流泪。
陈诀试图转移顾念东的注意力,问他后天的行业大会有没有做好准备,想没想怎么谈大片引进的事,万一对方的条件不好怎么争取。
顾念东说:“我上班是为了娶老婆,老婆都没了,想这些有什么用?”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事业?”
“你不谈恋爱是不想吗?”
陈诀瞪大眼睛,有点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你和叶子,”顾念东从地上坐起来,“她明明对你满意得不行,怎么约会回来就变脸了,还难过了好一阵。”
陈诀身体僵硬,支支吾吾。
“我们有点不太合适。”
“哪不合适?叶子的家世、长相、学历,哪个不配你?”
“不是我,是她觉得我不合适。”
顾念东上下打量陈诀,眼睛忽得瞪大一圈,扑到沙发跟前,压低嗓音。
“诀哥,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行?”
陈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是不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