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行事,真的能阻断两桩婚事吗?我同世子只是正常婚嫁,尚可回旋,而你同漠北公主的婚事可是牵扯到两国之间,阿峋当真有把握?”
容峋答道:“皇叔那边由我去说,阿棠只管将心放肚子里,至于我大周同漠北的联姻事宜,先前漠北内忧外患不断,漠北国新君初初上位,政权初立,国家尚处在维–稳阶段,恐遭外部势力趁机打击才选择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来大周和亲,而漠北又处在门户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它被打下,我大周北部边境将无宁日,所以这桩婚事不好拒绝。
“若说联姻,我同二哥年岁相近,又都未曾成家,但二哥毕竟在我上头,这桩婚事他来比我来合适得多,只不过他好像先前在漠北同那漠北公主有什么误会纠葛,依我对二哥的了解应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他二人化解开了误会心结,那由我二哥去娶便是。”
疏棠:“误会纠葛?可若是漠北公主同二殿下真就水火不容,那咱们这样岂不是坏人姻缘?”
容峋蹙眉,口鼻歪斜:“阿棠没见过我二哥,虽说外界有传言道我二哥秉性古怪,但那是他们不了解,道听途说而已,我二哥人很好的,况且漠北公主是一女子,我二哥断不可能同她水火不容!
“还有,阿棠怕坏了我二哥和漠北公主的姻缘,难道就不怕坏了我的姻缘?阿棠都不认得他二人,便要心疼偏心那面都没见过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疏棠只是担忧事情生变,才多嘴问了两句,哪知一顶帽子被扣在头上,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容峋嘴撅得能挂油壶:“哼,也罢,阿棠只要记住,你我二人现在可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关系,为防止露馅,私下里戏也要做足,阿棠定不准再对别的男子投以青眼,万一被有心人捉住,功亏一篑就不好了。”
疏棠:“我自然没有问题,那你呢?”
容峋昂首:“我?我自然绝不会多看旁的女子一眼!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阿棠莫要小瞧了我!”
疏棠:“没有小瞧你的意思,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既然已经说开,阿峋不妨先回府。”
容峋:“话都没说几句便要赶我......罢了,明日我先去寻皇叔,想来不日-你便能听到婚事作罢的好消息了,待解决了你的婚事,阿棠记得也要和我配合好,解决我的婚事啊。”
疏棠拍拍容峋肩膀,一脸靠谱:“放心好了,做戏我在行,定不会叫你失望!”
............
容峋心跳加速,似有小鹿乱撞,直到人回到王府,心还一直激动着,连带着整个躯体都像是浮在云间,飘忽忽的。
走之前他还忐忑不安,生怕这劳什子两情相悦的话一说出口,疏棠会骂他色胆包天胡言乱语痴心妄想痴人说梦,最后连友人的身份都被剥夺了去。
可没承想事情发展居然如此顺遂,阿棠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看来今日运势甚佳,心想事成,福来心至,妙哉妙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日口不择言脱口而出的话是有多想收回,回想起来,那日恐怕是出门前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胡言乱语,将阿棠和堂弟撮合在一起,真是不清醒。
幸好,幸好阿棠不愿嫁,不然,他只怕要悔一辈子。
至于这一石二鸟之计,原本是想和盘托出,今夜便将心中连日来的所思所想皆倾诉与阿棠,可临了了还是胆怯,怕阿棠会觉得他冒失、不真诚,才改变策略提出了这个计划,先借个名头共渡难关,再慢慢渗透,徐徐图之罢。
早晚有一天,假戏做了真......
*
看来容峋那边行事一切顺遂,因为还没过两日,蒋府中果真迎来婚事有变的消息。
这回成王倒是没有亲自过蒋府,而是派了成王府中的老管家过来言说一二。
“王爷说了,此桩姻缘由原先的上等良缘转变成如今的一桩孽缘,实在令人唏嘘,虽说令千金同我家世子做不成夫妻,但两府多年的情谊尚在,王爷还是看重蒋国公的,便还是将我家世子的侧妃之位许给岚姑娘,聘金不变,蒋公应该知道,用正妃规格的聘金来迎娶侧妃,这是王爷抬举,还望蒋公莫要推辞。”
蒋国公:“侧妃之位?这,世子也是点了头的?”
老管家:“自然是点了头的。”
蒋国公:“这毕竟关系到小女切身,管家还望再稍等片刻,待我遣人问过小女意愿,再来回复可好?”
老管家:“蒋公这话说的,岚姑娘同我家世子的多年情谊咱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家王妃也是极喜爱岚姑娘,岚姑娘还有国公府在身后为她护持,虽说只是侧妃之位,可岚姑娘一旦进门,那即便是日后的世子正妃,也要对她恭敬几分的,一个名头而已,想来岚姑娘也不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某这还着急回去复命,蒋公便不必去问了罢。”
老管家语气虽恭谨谦厚,但话里话外皆是催促之意,蒋国公到底还是想保住与成王府的这桩姻亲,思索自家姑娘同成王世子多年交好,日后又有他在后为其撑腰,侧妃而已,算不得什么,便干脆应下了这门亲事。
待送走老管家后,蒋国公才悠悠派人去韶光阁告知蒋诗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