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年岁渐大,膝下子嗣不多,却疑心病颇重。别说党羽了,大臣们就是稍稍亲近皇子,也会被认为是被皇子拉拢,祸从天降。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李远独辟蹊径,妄想手握皇子,成皇家恩人。但这前提得是,慕容扬认这份人情。
毕竟他能三言两语糊弄现下一无所知的慕容扬,只不过源于信息差,这种蒙蔽终究只是一时的。以李远的脑子,只要想清楚利害,便会好好培养和利用“父子情”了。
“瞧见了吗?要想达成目的,并非只有蛮力逼迫,可以有其他方法。学会四两拨千斤,借力使力,更能事半功倍。”
见她笑吟吟的样子,慕容扬挑了挑眉,疑惑道:“你有这么好心教我?”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都帮了你这么大忙,要点儿回报也不为过吧?放心,我不为难你,定是你能做到的。”
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功夫,不成想,听她说借住,慕容扬一脸毫无意外,随口就答应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在她有些自我怀疑时,慕容扬却漫不经心地问道:“可是我在村子呆了两年,这儿虽地处偏僻,蛇虫鼠蚁不少,倒从未听闻有猛禽野兽。今日何故有狼嚎声?”
那一刻,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哈哈,是吗?谁知道呢?许是什么别的地方跑来的,也未可知。”
“确实也可能是别的地方跑来的。”
见她打了个马虎眼,慕容扬还一板一眼地回答,紧盯着她的目光让她有点发毛。不是,这反派这么敏锐的吗?
她极快地借口累了,遁到边上歇息去了。
失策失策,差点翻车!好在这事普通人也没办法和她联想挂钩上。下次叫系统播放音频的时候,还是得谨慎贴切点!
百无聊赖地瞅那群人忙前忙后,转眼夜幕就降临了。
这儿也没什么娱乐,整个村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没太大感觉,但晚上熄了烛火,躺在哪哪都硌的板床时,宋嫣是真切地怀念起自己现代明净的家里的柔软的大床了。
就在她叹了口气,悠悠地盯着房梁上一片片地数瓦片时,突然有一阵非常细微的声音响起。
想起之前慕容扬说的“蛇虫鼠蚁不少” ,她打了一个激灵。该不会是老鼠吧?这屋里头没吃的,刚丫鬟说出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点点肚子,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老鼠要是一直找不到食物,等等饿极了,不会爬上床啃她吧?
蹑手蹑脚地起身,顺着声音来源而去,正打算打老鼠一个措手不及的宋嫣,却赫然看见皎洁月光倒映在窗纸上的黑糊糊的身影——不对!
她心头警铃大作,东张西望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屋内唯一能藏人的衣柜上。
“吱呀”一声开门声后,刺客小心翼翼地提着刀靠近被子高耸的床,手起刀落后,异样的手感让刺客有所察觉,他一把掀开被子,蒙在里头的哪有人?就只有几个枕头。
意识到被骗的刺客一转头就看见衣柜,立马再度逼近衣柜。
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感觉心快调到嗓子眼。三步,两步,一步……
“歘——”衣柜被拉开的瞬间,空荡荡的内里半点人影也没有。
刺客瞬间警觉地扭头,只见尽力隐藏在床和墙夹角角落里的宋嫣提着裙摆正几个大跨步,健步如飞地跃过打开的大门。
余光没见到刺客追她,她赶紧一溜烟打开东屋的门,钻了进去:“救命!哇,幸亏我机智,我差点就——额——”
抬眸看清屋内情景的宋嫣话音夏然而止,现在只余下后悔。
只见几个蒙面刺客和几个仆役厮打着,剩下的仆役下人们将李尚书和慕容扬护在身后,甫一进门,激战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那个,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哈。”她反应贼快地转过身就想跑。
很明显,这波人不是冲她而来的。西屋派的那个小喽啰,不过是去查缺补漏的!只不过因为那群仆役都守在东屋,所以刺客团一时之间无法得手。
不知内情的她是正好撞枪口上来了!这简直是才出贼营,又上贼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