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真厉害。”
“谢谢,你还冲浪吗?”
“嗯,不过没以前经常了。”
“在做导游?”
“算是吧,开了一间旅行社,有时候会出去带团。”
“哦。”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晌,沈西砚手里叠着毛巾,折起来又打开,打开又折起来,柏屿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秀气的眉眼和朱唇,费了很大劲才挪开眼。
这次柏屿先开口:“那天我说…”
沈西砚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腾地站起来打断了他,“饿不饿?我做点吃的。”
柏屿只好闭嘴,也跟着站起来,“我帮你。”
沈西砚刚搬过来不久,冰箱空空荡荡的,除了牛奶、芝士、鸡蛋就只有泡面了。
“火鸡面?”柏屿看着袋子的包装。
沈西砚说:“一个韩国同事送的,你吃不吃辣?”
“什么都吃。”
沈西砚笑笑,“食材不多,但可以管饱。”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煮泡面更简单的事情了,单只手也可以搞定,厨房里压根儿不需要两个人,沈西砚让柏屿出去等吃,柏屿硬着赖着没出去。
两个人站在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灶台前,盯着开水沸腾,火鸡面煮散开来,沈西砚拿着筷子搅拌了几下,然后拎着锅子倒水,柏屿便把调料包撕开,在锅子重回灶台的时候把调料包的辣酱挤了下去。沈西砚搅动料包,柏屿又磕了几个鸡蛋进去。两个人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配合地行云流水,好似老夫老妻般默契和谐。
最后放入几片芝士,撒上海苔碎,火鸡面就出锅了。
“烫,我来吧。” 柏屿抢先端起碗,朝餐厅走去。
沈西砚又倒了两杯冰牛奶,把其中一杯递给柏屿:“可以解辣。”
餐厅正对着客厅,客厅里面还有电视,沈西砚问:“看不看电视?”
柏屿摇摇头。
沈西砚只好放下遥控专心吃面。
火鸡面的辣酱辣度很高,柏屿没怎么把控好用量,把几包辣酱全都放了进去,两人吃了一口面,都被辣得皱起了眉头,但谁也没吭声,好像谁吭声谁就输了一样。他们默默地喝了一口牛奶,继续埋头吃面。
辣意没被冲淡,反而越积越重,沈西砚的喉咙好像烧了起来,他忍不住咳了几下,“好辣。”
柏屿也抬起头,“太辣了。你别吃了,烧坏喉咙影响上课。” 然后他又抬手凑到沈西砚的唇边,把嘴角的辣酱抹去了。
沈西砚原本就被呛得面红耳赤,现在脸又烫了一层,“你也别吃了。”
柏屿说:“我还行,你那份也给我吧,别浪费了,我给你点个不辣的外卖,想吃什么?”
“炒河粉。”
“二十分钟就能送到,你等一下。”
柏屿想把沈西砚前面的碗端过来,沈西砚想到里面有自己咬断的面,捧着碗,支支吾吾着说:“算了,倒掉就行,你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柏屿说自己能吃辣,沈西砚拗不过,就松了手,看着自己碗里的面被他一口口吞入腹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喉咙中残留的辣意,让他又痒又辣。
柏屿其实也辣得不行,喉咙冒火,但这是沈西砚亲手煮的面,又是他们见面第一次吃的饭,意义大于一切,他当然要吃完,而且甘之如饴。
他吃完面抬头,沈西砚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怎么了?”
沈西砚觉得自己有点失礼,竭力忍住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的脸上有东西?”
“你的嘴唇被辣肿了。”
柏屿打开手机的摄像头,看到镜头里自己的嘴唇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香肠唇,怪可笑的,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懊悔地想,哎,这可怎么办,真是毁了形象,出师不利。
“要不要吃点冰棍?等会儿应该就能消下去。”
“谢谢。”
沈西砚立刻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抹茶味的冰棍,拆了包装袋,递给他,“后悔吃那么多辣面了吧?”
柏屿仰起头,笑了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