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钰蓉一咬牙,还是叮嘱道:“只是你们都还小,还是要注意分寸,抱着倒是可以……偶尔抱一抱也没什么,但是下回……还是注意避着点人。”
体内灵魂早已成年的徐素,嘴里的饭一时间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卢钰蓉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显然易见,说这些话对她的难度极高。
真是难为娘亲这个生活在小世界的传统女人了……
而且,现在她在娘亲眼里,似乎是比二哥还危险的孩子了。
要不是秦砚这么紧张她的原因实在没法解释,他们也用不上这种编造她情史的方法。
思索间,徐素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秦砚。
怎么又一个西红柿啊……她呆滞地吞下了嘴里的饭。
只见秦砚红着脸,坐得极其端正,仿佛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在面圣。
他郑重点头,还认真地回话:“好的,卢伯母,下次我会注意的。”
那姿态,那表情,好像即将上门提亲的小年轻,在丈母娘面前毕恭毕敬。
演技真好啊……总部该只派他来做任务的吧……
徐素看得瞠目结舌,难得谦虚地承认,演技这方面,自己确实是技不如秦砚。
总之,一顿饭就在这种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筷子刚放下,徐素就要跳起来去找秦砚,却被卢钰蓉叫住了,说是还有事要说。
她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
最后徐素还是下定决心,冲秦砚大声喊道:“你先别回自己院子,找个地方等我啊。”
话音未落,脑袋上挨了一记,卢钰蓉揪着她的耳朵怒道:“避着点人避着点人!下回再被那么多人看到,我可不轻饶了你。”
她被揪得龇牙咧嘴,叫苦连天地被带走了。
秦砚失笑,目送她离开。
唯一的长辈走了,傅序总算得了机会,来到秦砚身边。
想着秦砚终于苦尽甘来,由衷道:“恭喜啊,秦公子,终于过了徐夫人这一关。”
一听这话,钧师仪登时警觉起来,见鬼般看着傅序:“你个榆木脑袋,竟也能看出来?”
傅序笑道:“秦公子和素素情真意切,在下早有所感。”
“那还真是稀奇了。”钧师仪惊奇不已,很快又换了话题,看向秦砚,“没想到我那无所不能的师妹竟真喜欢这种类型的,我还以为你要单相思个几十年……”
不等秦砚回应,钧师仪又转了话头,盯着他嘀咕起来:“那我可得多多留意这种小白脸长相的弟子了,万一秦砚脾气太差把素素气走了,还能有保底的兜着……”
秦砚脸瞬间黑了下去,但碍于对方是徐素师姐,不能关系太僵。
他迅速走出膳厅,罔顾钧师仪在身后的挽留,不给她捕捉他长相特征的机会。
徐素不让他回自己院子,他也不想回去,便在七弯八拐的回廊中踱步,思索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似乎没有人反对他们,连徐素本人都没有反对。
回想着她从头到尾的表现,秦砚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或许她只是临时赶鸭子上架,顺着桌上的话接了下去。
毕竟是做过无数任务的执行者,恐怕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随机应变以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徐素最不缺的。
可这些因素并未影响到秦砚的愉悦,他脚步轻快起来,走过一块又一块砖石。
哪怕只有一个月、一天,抑或是一瞬,只要能和她成为外人眼中的爱侣,他也满足了。
徐素不爱他也无所谓,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爱他。
那样她就不会难过,不管是为他这具注定烟消云散的身体,还是他体内微不足道的数据。
他希望她不要难过,永远为自己而活。
夜幕低垂,月上树梢,还未落下的树叶穿上一层银纱,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拨弄着他的心弦。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秦砚来到徐素的院子里,微黄跳动的烛光在屋内跳动着,等候着屋子主人归来。
在这样无限接近徐素,又宁静无人的时刻。
他卑劣地、贪婪地,享受着独属于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