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前情提要。”

白猞猁叹了口气：“我是viriditas第六代雇佣兵的一员。与第五代前不同的是，我们这一茬人里混进了一个小男孩。他跟着我们一起长大，于是我们也将他视作朋友。”

而那个红发小男孩，名为莱克斯·卢瑟。

“出于某些原因，小莱对超人有着某种特殊情节。他致力于收集超人相关的东西。”

市面上大火的超人衍生品厂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莱克斯集团的插手。

“听起来像一款重男，也像一款傻逼。”

艾德拉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白猞猁呃了一声：“我说出来了？”

总之，莱总那颗挖出来会让人犯密恐的大脑已经被三原色男孩占满了。此男致力于给超人添堵，也热衷于收集超人的相关物品。

经年之后，这种邪门的狂热劈了个叉——他想拥有一只自己的超人。

克隆人类对莱克斯集团不算难事，但克隆外星人足够单开一门学科。人类与外星人之间可比人类与香蕉之间的差别还要大得多。

于是跟莱克斯最熟的viriditas首席生物天才白猞猁提出了一个想法：从半氪星人开始。比如说在人类基因里加入氪星人基因，并且额外加入不同成分的稳定剂来辅助成型。

作为大都会首席阔佬，莱克斯不差钱。而在这颗星球上，钱能通神。更别提莱克斯拥有的是购买力最优秀的美金。

他们尝试了很多种基因的组合配比。而在几十亿美金砸下去后，他们看到了点希望的曙光。上一批次的半氪星人实验中，总算出了点成果：一些发育不算完全的半氪星人胚胎。

别管同一批次到底报废了多少，至少他们现在有了一些成型的胚胎。

莱总的氪星人繁育基地的科研人员们互相安慰：比起之前的烂肉团子和不可名状，进入发育期的胚胎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这只胚胎里添加了了超人的基因、莱克斯的基因、还有傅琅的基因……”白猞猁看了看艾德拉，“还有从你的基因中提取出来的稳定剂。”

艾德拉·萨维奇，虽然有着一些小秘密，但基因检测显示她确实是一个纯种人类。

按理来说纯种人类在地球上没什么常见的，七十亿人中不是纯种人类的才是少数。但艾德拉稀奇在，在魔法侧的判定中，她的血脉中流淌着“稳定”的概念。

当时白猞猁这边的半氪星人克隆计划正好陷入了瓶颈。在征求过艾德拉的意见后，白猞猁用一笔资源从她那里购买了一点血液，加入了上一批次的半氪星人克隆中。

效果很明显：虽然烂肉仍然很多，但至少有一些成型的胚胎了。

神奇的是，这些以超人为母本克隆出来的胚胎有一个是女性。

女性虽然令人意外，但也还在常理之中。但之后，诡异的事出现了。

随着那只胚胎一天天长大，与她同一批次的产品，其他男性胚胎一个接一个地失去生机。而它们在彻底失去生机之前，都出现了惨烈到极点的嚎叫，无一例外。

那声音极为渗人，就算是白猞猁这种手上不知站了多少血的老雇佣兵，也有些疑虑。

而那只胚胎在培养皿中越长越大。当她长到三岁孩童左右的体型时，某天早上，白猞猁在例行观察中，发现那个半氪星人女孩的嘴唇在动。

“她在念叨‘蝙蝠侠’。”

当时，莱克斯就在白猞猁的旁边。红发青年的表情原本还算舒展。但自他读出了那句唇语后，那表情就开始变成了似笑非笑。

看得她脊背发凉。

白猞猁单手撑住额头，语气有些疲惫：“首先你告诉我，哥谭人的蝙蝠情结会通过血脉跨城遗传吗？”

我记得你的母亲是挪威人，也不算正蝙蝠旗的哥谭本地人啊！

白猞猁后来查阅了实验基地里里外外的所有设施，确认从来没有人在实验体们面前提起过蝙蝠侠。

而当初为了防超人，基地里本就有铅层和真空隔层。哪怕半氪星人天赋异禀在培养皿中就觉醒了超级听力，也没有摄入蝙蝠侠相关消息的渠道。

所以实验体03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蝙蝠侠的？

再结合一下其他实验体的诡异暴毙，白猞猁很难不怀疑这破事跟魔法侧有关。

莱克斯找的魔法师看来看去只知道念叨“至黑至恶”、“血缘相关”。傅琅过来瞧过，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她只说这小孩瞧着挺投缘，可以给她带。而莱克斯本人一天来这地方三遍就差住实验室了，要是有什么化学反应早出现了。

至于超人？

viriditas没人打得过超人。而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她们一般会选择尽可能地绕着超人走。这要是让超人发现这个毛茸茸的小问题，小莱的实验基地就要被三原色男孩给掀翻了。

艾德拉和实验体03之间要是再没什么化学反应，莱克斯的下一步计划就是销毁实验体03，或者砸钱去请黑暗正义联盟的某位战绩辉煌的侦探先生来瞧个究竟了。

据驻守伦敦的西番莲的吐槽，康斯坦丁那人跟不定时漏○炸弹一样。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

有白猞猁在，艾德拉在莱克斯大厦畅通无阻。

进入实验基地后，越靠近白猞猁的目标片区，艾德拉就越放松。但在靠近实验体03所在的培养皿时，艾德拉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脊背处蜿蜒而生。像是哥谭老建筑外的爬山虎。柔婉、湿黏，带着潮湿的水汽，如哥谭恍若亘古不变的夜风。

不知不觉间，女孩翠色眼睛的深处，悄然亮起了一点灿金色的火光。

从血脉中蔓生出的金线让她精准地找到了实验体03所在的培养皿。

那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四岁到五岁左右。她套着白色的连体衣，乌黑的长发飘在淡绿色的营养液中。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某种择人而噬的触手。

但是她的身体看上去非常的纤细。身体与头部之间的发育几乎出现了一个断层。

“她有名字吗？”艾德拉看了那个小姑娘一会，问道。

“阿琅姐给她取了一个。”白猞猁在旁边调试仪器，添加和更换营养液。“她觉得这姑娘跟她投缘，于是将她的姓氏赠与了她。”

“傅月明。她叫傅月明。”

根据白猞猁这边的仪器显示，傅月明的大脑发育速度远超她的身体。她的大脑现在已经发育到了相当于正常孩子十岁的程度，但她的身体仍然停留在五岁左右。

viriditas本没有催熟小孩的计划。她们给傅月明的原计划是陪着她从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就像她们的妈妈和姐姐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但傅月明的情况太特殊了。

由于未知原因，她的大脑飞速发育，营养液的浓度低得仿佛有长鲸吸水。前一天刚换的绿色营养液，没过一天颜色就浅淡得恍若清水。

如果身体发育和大脑发育不协调，未来傅月明的健康绝对会出大问题。所以白猞猁找莱克斯借了人，开始催熟傅月明的身体。

“催熟计划才刚开始，效果不算明显。”

白猞猁叹了口气：“让身体一次性发育太快也会留下健康隐患，到时候得不偿失。艾德拉，你能感知到什么吗？”

艾德拉点点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将额头抵在了培养皿的表面。白猞猁刚换完营养液，浓稠的绿色营养液让傅月明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不清。但在某个瞬间，培养皿中的那个女孩的漆黑长发似乎动了动。

白猞猁不动声色地将手按上腰间——那里有一把保养良好的□□17。她摸出枪，子弹上膛。虽然枪口斜下，但她已经隐隐提起了戒备。

作为viriditas的十三位高级雇佣兵之一，白猞猁不以杀人见长，但死在她手下的人可从不比其他人少。

艾德拉将额头抵在温凉的玻璃表面，专心感知。

她没给自己找过魔法老师，一切全凭本能，还有对母亲留下的残破手札的摸索。迄今为止，艾德拉已经大致摸索出了她的感知能力的部分是用方法。

在艾德拉闭上眼后，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两只光团。那象征着这里存在着两个生命。

一个虽然熬夜过多，但仍然强健有力。

而另一个……她的质感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