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正是昨夜席间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姑娘,席间与徐钰格外熟络。
席上一直听皇上与朝中要臣谈论川洲事件,频频又对这女子表现的格外欣赏,想必这位应该就是梁家庶女,梁依依。
“梁姑娘说笑了,苏锦只是略懂些刀剑上的皮毛,倒是梁姑娘昨日说的寥寥数句,言语中多是为国为民良言。川洲水患连年,梁姑娘能提出开仓放粮、以工代赈的法子,才是真为百姓着想。”苏锦微微颔首,唇角含着一抹浅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探究。
梁依依闻言,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灵动:“苏姐姐过誉了。不过是家父常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依依不过是仗着父亲在朝为官,耳濡目染了些粗浅见解,哪比得上姐姐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两人正说话间,徐翊和齐元璟二人一前一后从人群中骑马走来,手中各执一并长弓,后背斜挎着箭筒,见二人站在不远处中,齐元璟眉梢微挑:“二位倒是投缘。”
苏锦侧身行礼,余光却瞥见梁依依望向徐翊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热切,心中不由一动。怪不得昨夜看徐钰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她便频频朝我看来,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旁人。
苏锦拢了拢衣袖,笑意不减:“四殿下和三皇子二人来的正好,方才与梁姑娘说起川洲赈灾一事,听闻此举方案正是出自梁姑娘之手,还真是令苏锦佩服。”
徐翊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梁依依身上:“依依有此才学,也是本宫等人没想到的。”
梁依依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低头道:“殿下又取笑依依了。”
苏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量:这梁家庶女,能走到皇上面前心思并非如此简单。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锣鼓声。三十六名公子勒紧缰绳,玄色箭袖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坠与箭囊碰撞出细碎声响。为首的瑞王摘下白狐裘,露出月白箭衣,指节摩挲着雕龙弓把,鎏金箭镞折射的冷光扫过远处的围场,惊起几只寒鸦。
皇帝端坐在华盖之下,目光威严的扫过场中蓄势待发的各家子弟,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今日夺冠者,朕不仅赏他一个心愿,更是加官进爵。”
此言一出,在场地阵阵高呼:“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苏锦一身劲装,长发高束,侧身一跃上马,她微微侧手,余光扫过不远处---齐元璟端坐在马上,姿态从容与旁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相比今日倒是隐隐透露出凌厉之势
咚——!”最后一记鼓声落下,全场肃静。
“开猎——!”随着内侍一声高喝,众人如离弦之箭,纵马疾驰而出。马蹄声如雷,皇家猎场的青石板上已扬起层层金尘,猎场上霎时沸腾。
有人弯弓搭箭,直指林间惊起的鹿群;有人策马狂奔,直奔猎物最丰之地;还有人暗中结盟,彼此交换眼色,显然另有筹谋。
苏锦在众人朝去的方向选择了另外一条罕迹的小路,她一早就与巧儿约好在河边想见,二人再此碰头,至于那头筹谁爱拔谁去拔,她苏锦只想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让苏家平安。
巧儿早已猎了几只兔子,架起来烤架,将兔子烤上,等到苏锦找来时只闻到了阵阵肉香。
“阿锦。”巧儿为苏锦拽下烤熟的兔腿递到她手里,“你说为什么这次圣上破例上女子围猎,老祖宗的规距但凡只要打破那接下来女子也可参军立业,商讨国事,还是这次只是单纯的因为六公主?”
“老祖宗的规矩,向来是由拳头硬的人改写。前有我与沙匪一战,后有梁依依出谋划策解决了川州一事,继而城中女子多为效仿习武与读书,朝中大臣也多次谏言,这次围猎或许只是一个契机吧。一个正大光明谈经论道的契机。”
“如此说来那这道新令或许可以改变现如今女子的处地?”
苏锦:“那也未必,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派站左相沈南州,另一派则是站太尉赵治勋。一文一武相斗,说出去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巧儿:“未曾听闻左相门府有奇女子,为何左相竟然如此重视此规。咱们圣上重文轻武功,女子入军与文官到无干系,只是他大肆举荐女子可参政议政,这带点倒是让人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