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来求眼前这人帮忙。倘若事情搁在以前,随随便便找个人顶嘴,然后灭口得了。现在陈玥瑶被大理寺少卿守着,近身不得。黄超又失踪了,竟然查到是璇玑阁绑了过去。京城都知道,璇玑阁阁主与周殊岁的关系,而周殊岁压根不见他。
两人如今撕破脸,周殊岁也不想装好脸色,直截了当道:“请太子殿下告诉我,我为何要帮助一个想要杀我的人?我在皇上面前撇清你的关系,以为我怕了吗?那您真是拙见了,我要您睁大双眼看看,皇上是如何偏袒我的。”
“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太子干脆不装了。
周殊岁转念一想,似在转移话题,“你许了陈玥瑶什么条件,才让她这么尽职尽责的帮您陷害我妻子?”
“她要找茯苓花帮江良宇解蛊。”
果然和调查的一字不差,周殊岁嘴角勾起,轻蔑太子一眼,“把茯苓花给我,陈玥瑶对我有用。”
太子蹙眉,握紧拳头,“茯苓花不行,说别的条件。”
茯苓花有用,他原本计划就是不给陈玥瑶,当个噱头强迫她办事罢了。
“那免谈,小顺子送客!”
周殊岁干脆下令,说完就要离开。
“停……”太子内心挣扎片刻,叫住她,“孤给你,用黄超来换。”
周殊岁眼尾上挑,笑的肆意,侧头丢下一句:“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把茯苓花送来,黄超就什么时候到你手上。”
而太子立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愈来愈阴狠。
周殊岁只觉背后凉飕飕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头也不回的来到后花园,赏赏花缓解一下郁闷的情绪。
腊梅长得冰心玉洁,令人心情赏心悦目。
“兄长喜欢这花?”一道清润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周殊岁顺着声音望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是温祈礼的弟弟温衡。
说起来,这也是第三次见面了,换身体这么久,都不见温祈礼的兄弟姊妹找他闲聊,下意识觉得他亲情淡薄。
“腊梅长得蛮好看的。”
温衡笑的干净,“我记得小时候嫡母弄了一盆腊梅养在你屋里,你当时毫不留情的丢了出来,以为你不喜欢花花草草之类的,没想到腊梅此生还能获得你的喜爱。”
等等......这话怎么听进去辣耳朵。
周殊岁抬眸,凝了他几秒,移开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听闻父王将带到王府的店铺里学习,以为你不喜欢店铺的生意,也没想到店铺能重新被你学习,与这一样的道理。”
痛事被戳穿,温衡脸上瞬间不自然,眼神不自觉的乱瞄:“兄长说笑了,能被父王重视,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不喜欢。”
“哦,原来如此,那弟弟可得好好努力。”
周殊岁似笑非笑,随后,波澜不惊的将腊梅折断,丢在地上,“这腊梅乍看还不错,放在一团里面,这枝便觉突兀起来,让人有些厌恶。”
温衡:“还是兄长慧眼识珠,一下就能看出问题。”
“那是自然,毕竟是官场上混的,自然不一样。”
对面的人表情僵了僵,语气不似方才自在,“弟弟定会向兄长好好学习。”
肃王有四个儿子,除了他们两个,其余还是几岁的孩童,温祈礼作为最年长的儿子,早早便被肃王强迫到朝廷任职。而温衡仅与之差两岁,肃王迟迟不引荐,待在府中一年又一年,终于没让他闲着。
但男怕入错行,他想走官途,而不是做一个满身铜臭味的生意人。
这点小心思周殊岁怎会猜不到,第一次见温衡就看得出来他没有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好了,你慢慢赏腊梅吧,我回去了。”
“行,兄长注意身体。”温衡在原地微微低头,等人走远,脸色骤变,低声咒骂:“短命鬼......病秧子......显摆什么呢,不就是当了官吗?”
然后,直接辣手摧花,将腊梅折的残次不齐,这才满意离去。
周殊岁回院子以后,没有急着去客房,而是去了主室,准备找温祈礼传话。
但找到人,却在床上。
“你怎么了?”
温祈礼冒着虚汗,仰面躺在床上喘气,“不知道,感觉呼吸不顺畅。”
周殊岁抬手探温,发现有点低热,狐疑道:“就熬了一夜,你就不行了?你的虚弱已经深入灵魂了吗?”
自己的身体有多强壮,她是心知肚明的。
温祈礼侧头躲开,“小腹隐隐胀痛,身子没有力气。”
听到这里,周殊岁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叮嘱道:“我月事来了,期间不要碰冷水,不要吃冰冷的东西,以温热的食物为主,最好少走动,女人这个时期都需要好好休息。”
语罢,将汤婆子放进被子,催促一声,“汤婆子放在肚子上。”
温祈礼不想动,可以说,腹部隐隐作痛,慢性折磨,让人很不舒服。
“当女人怎么这么苦?”
这东西每个月都得来一回,必须得尽快换回身体。
“那是自然,男人哪会知道,还总是觉得自己有多累,真是没见过世面,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周殊岁冷嘲热讽。
男人却没有精力与她争辩,全身注意力集中在腹部,人都萎靡不振了,无精打采地问:“昨晚碰了一夜的冷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