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置若罔闻,自顾自道:“你死了,难道要我在你身体里面活一辈子?”
“我讨厌身体有疤,想办法把它淡化。”
周殊岁抽回手,看着眼前的疯子,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温祈礼冷哼一声,利索离去。
惊魂动魄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周殊岁沉思,还是大意了。
打斗时,陈雄的状态很奇怪,两只眼睛浑浊不清,像只嗜血成瘾的怪兽。
这回周围异常安静,她的思绪变得清晰,得出一个结论:陈雄被黑气入体了,导致失去理智。
但是一切得等调查,她眉间染上苦恼之色,作为陈雄行刺对象,他的存在目前很敏感,贸然行事,只会引起怀疑。
只有……
“温祈礼,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符不符合你的胃口。”周殊岁一脸讨好的献殷勤。
边说边站到他的身后,勤奋的捏肩捶背,她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灵魂互换,穴位不断变化,精准的捏上穴点,引得温祈礼舒服的闭上眼睛。
温祈礼懒得跟她计较,问:“找我什么事?”
见有戏,周殊岁为了多个工具人,言简意骇:“我怀疑陈雄被人操控了,你帮我去打探真相。”
温祈礼凉了她一眼,她立马接收到讯号,将这三天查到的尽数告知。
最后,双手一摊,“……然后他就刺杀我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那不得去趟大理寺?”
“是啊,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我父亲会合,他会带你进去,告诉你结论。”
京城疑似邪祟出现,国师奉命督查,理由天衣无缝。
温祈礼发觉事情不简单,也不耽误,当即让人备马车来到大理寺。
国师早早在门口等候,双手交叉在后背,立在石狮子旁边,知天命之年依然玉树临风。
他走近,“见过父亲。”
国师“嗯”了一声,率先走到前面,“听说是你制服陈雄的?”
“嗯,当时紧要关头,顾及不了那么多。”
“何时学会武功的?”
国师嗓音威严肃穆,这一刻起,他发现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从小培养她学习古术,十五岁时,筋脉毁后他失望惋惜,便不再严格培养她。她也出息,靠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名门嫡女的称号,每当同僚谈及自己的女儿时,不自觉浮现出那股羡慕的语气,他很受用。
但也从那时开始,喜欢粘着他的女儿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端庄成熟。
温祈礼缄默,一时回答不出来。
落在国师的眼里,则是他不想讲,叹了叹气,“你六岁起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用问。不想说就不想说吧,有什么麻烦事,只要在为父的能力之内,我都会帮你。”
许是觉得女儿已经嫁人了,身为父亲怎么着也得给她底气。
温祈礼敛了敛目,平静道:“女儿会的。”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大理寺少卿早已在此等候,急忙上前,“臣参见国师!”
“不用拘礼,带我们去看看陈雄。”
地牢里,昏暗潮湿,空气中氤氲着水汽,夹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陈雄走过,生了锈的锁链互相碰撞发出叮当声。
白色的囚衣破烂不堪,血迹斑驳,一盆冷水浇上去,伤口顿时撕拉开,疼的他立马醒来。
“杀……杀……杀温祈礼。”
同样的话不断的从他嘴里出来,不同的是早上他中气十足,而此时像强行吊着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国师捏着黑帕子,撑在他的下巴左右摇晃几下,“陈雄,认识我吗?”
可陈雄眼神木讷,表情凶狠,没有任何反应。
国师短暂沉吟,双指撑开他的眼皮,掏出一张黄符黏在他的脖子上。
刹那间,陈雄四躯僵直,松软下来后,动作迟钝的环顾四周,奄奄一息道:“国……国师,我……在哪?”
“在地牢。”
语罢,转头对大理寺少卿说道:“你开始审问,如实上报情况。另外,他脖子上的黄符不要撕下来。”
温祈礼跟着国师离开,来到外面,国师才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被人用阴术操控了。先不要声张,我会派人调查。”
京中突然出现邪祟必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查清楚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温祈礼面色凝重,第一次直观的感受邪祟的冲击力,他一时难掩心中震惊,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时,大理寺少卿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不等两人做出反应,严肃道:“国师,陈雄死了!”
话音刚落,一阵风闪过,他们提步冲进去。
陈雄早已断气,脑袋没有支撑点,呈一种诡异的弧度吊着。
温祈礼:“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难道符咒没发出作用,镇压不了符咒?”
“不可能,我的黄符再厉害的东西都能压住片刻。”国师仔细回想刚刚的细节,确定没有纰漏后,目光掠过在场的所有人,充斥着压迫性,“莫非……你们之中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