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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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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和我一起吗?从此你身就是我,从此你心便是我。”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

花苑镇从外面看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玄机却都在内部——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统一朝内,一层又一层地叠了起来,倒确实有些塔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花苑镇并没有封顶,抬头向上望去,便是宽阔浩大的夜空。

彩灯高照,夜空之下,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正在徐徐展开——

位于花苑镇最中心的广场上早已被人安置好了桌椅,受邀的宾客们都换上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好衣裳,众人欢声笑语,纷纷落座。

作为这次宴请的对象,苏行芝和安鸷被人领着走到各自的位置。

“我们不坐一起吗?”苏行芝看着离她隔着十余个人的安鸷,对着引她来的婆婆问道。

“这是族长的安排。除了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那几位长老,其他的女子和男子不能挨着落座。”婆婆解释说,“虽然知道贵小姐和那位少爷是远来的贵客,但来了我们花苑镇,也要入乡随俗啊。”

苏行芝想抗议,但安鸷远远地对她摇了摇头,她顿了顿,也不作声了。

彩旗招展,人声愈发鼎沸,几位长老在一众簇拥下落座后,左等右等,却是始终不见二长老,族长面色不悦地派人去请,去请的人一路小跑着回来,禀告说二长老晚些的时候不小心沾了点酒,一下就昏睡过去了。

最德高望重的族长挥了挥手,示意先不必管他了。

等来人纷纷落坐,这场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虽然只是盲原上一个只有几百余人的小镇,但却十分讲究尊卑,尊卑有别。”苏行芝心里暗自思忖,“就拿座位来说,长老们坐的桌椅都要比普通百姓的高上一截,在这么多长老里,又要属大长老——也就是族长的桌椅最高。”

“三日前,我们迎来了我们的贵宾。”大长老对众人举起酒杯。

“他们从音地而来,要奉送珍贵的礼物献给尊敬的木地神行使——青耕大人!

“我们花苑镇很荣幸能够接待我们的客人,盲原凶险无比,但花苑镇却是永恒的乐土。在这场接风洗尘的宴会上,让我们一起为我们的贵宾举杯!”

说罢,他一饮而下,酒液顺着他苍老的喉结的滚动滑入胃里,又立刻化作一坨酡红升到脸上。

其余的众人也纷纷口里默念着“礼赞贵宾”,把杯中的酒水送入口中。

一杯下肚,一个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妇女井然有序地端着一盘盘肉菜走了上来。她们统一低盘着发髻,衣物洁净芳香,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到每一张桌子上。

苏行芝小声地道了声谢,上菜人朝她微微颔首,就安安静静地退下了。

“苏贵小姐,这几日住的可习惯?”离她隔着两张座位的八长老乐呵呵地问道。

“多谢长老们的款待,住的很好。”

“哦,哦,听说你妹妹早些时候醒了,贵小姐后面有什么打算?”

“等妹妹身体再好一点,就继续往木地去。”

八长老玩味的一笑,“哎呀,贵小姐生的这样标致,怎么就做了神商队的护卫?这天天在盲原上风吹日晒地跑,贵小姐就没有想过换种生活方式?你看我们这儿,家家户户自给自足,吃喝不愁,颇有礼仪风范,不如索性来我们花苑镇定居?”

“谢谢长老的好意。”苏行芝回绝他,“但我母亲是音地的人,她在音地住习惯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她。”

“哦……可惜,可惜!”

这番简短的交流后,八长老为老不尊的目光挪到了一个年轻的妇人身上,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举着酒杯就凑了过去。

苏行芝和坐在她旁边的婆婆聊起天来,“婆婆,花苑镇可真是个大镇子啊,您是打出生就在这里了吗?”

“呵呵,这是自然。”

“在盲原上能建出这么大的镇子,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我听说花苑镇有着千年的历史?”

“呵呵,礼赞先祖,礼赞先祖!”

“但我看这镇子里没有土地,我真的很好奇,镇子里的人平时吃的菜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可这婆婆跟没听到她的问题似的,继续嘟哝了一句“礼赞花苑!”,就自顾自地埋头继续吃起来。

苏行芝几次又尝试搭话,但那人跟一下子耳背了似的,说什么都不搭理她了。

苏行芝在心里越发疑惑起来。

自打进了花苑镇,她和安鸷就被带到了不同的住所,仿佛是在故意阻止他们碰面似的。

一旦她要动身出去,就会有人用各种事把她困住。

三天时间里——不算在白末房间门口那次,她只得和安鸷碰了两次面。

她问负责照料她的一些起居的婆婆,那婆婆也是只回答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关于花苑镇的消息,简直是一点都没打探出来。

更奇怪的是,在进城门前还在她口袋里活蹦乱跳的小八,一进来也顿时没了声息,像变成一个真正的玩偶了似的,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一点动静。

苏行芝埋下头去,假装在进食,实在愤愤地咬了口筷子——

安鸷那边也是一样,除了那边说要帮他们“保管”财物的时候,他强硬地提出要拿一份花苑周边的地图,那边犹豫了半天,最后只给了一个答复,说是可以抄录一份外,再也没能打探出关于别的消息。

他们来到了花苑镇,可花苑镇的一切依然像那扇对他们紧闭的城门——始终是一个迷。

所幸,白末终于醒了。

只是巴须的情况……

等白末再好转一些,他们就要把巴须带走,离开花苑镇!

就在盘算的时候,突然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身形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饭桌上。

长老们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还没等发作,那人就带着哭腔喊道:

“完了!完了!三长老他!他……他被人杀死了!”

“什么?!”

这句噩耗引起一片哗然,宴会喜气洋洋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宾客们纷纷慌乱起来,有的做出想跑的姿态,有的则是呆呆地站着,仿佛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大长老质问道。

“族,族长!三长老他被人杀死了啊!我亲眼看见的,一个,一个袖珍的娃娃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下子就朝三长老脸上扑过去,三长老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死了啊!”

“袖珍娃娃?”

那人腿打着哆嗦,继续说道,“对!千真万确!那鬼童本来也想把我杀了的,还好我跑得快……呜……呜!出事了!族长,花苑镇要出大事了啊!”

听了这话,原本在族长的威势下勉强镇定下来的人们,一下子被恐慌攫住,踢翻椅子的有,躲到桌子底下的有,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苏行芝呆坐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袖珍娃娃?”

她赶忙去摸口袋,口袋里依然鼓鼓囊囊的,拿出来一看,是小八没错。

此刻的小八双眼紧闭,整个人蜷成一团,人畜无害地睡着。

可那个人形容的,怎么会那么像小八呢?

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一点一点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种阴暗的、瘆人的静。

无数蛇一样冰冷的目光聚光灯样围拢在她身上。

“是她!就是她!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错,她手里拿着的就是凶手!杀人犯!”

一道尖叫划破夜空,苏行芝愕然地抬起头。

来报信的那个人瞳孔无限放大,脸上的每条纹路都因恐惧而大力地伸展开,他的下颚不自然地朝一边过分歪斜着。

这声尖叫仿佛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整个人像破败的布偶一样轰然倒地,埋没在自己的血泊里。

他倒地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成为起兵的号角,一下子惊醒了众人。

“啊——!”

“出事了!出事了!”

“凶手!”

“果然,他们外面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凶手肯定是和他们一伙的。”

“妈妈,妈妈,妈妈!……我害怕!”

“我们这么多人呢,把他们都赶出去……不对!把他们都杀了!”

“一定要血债血还,血债只能血还!得把他们都杀了!”

喧哗越发密集,因为报信者的一句话,所有的怀疑都被引到了苏行芝和安鸷二人身上!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苏行芝张张口,试着辩解。可这是徒劳的,微弱的声音全然被更大的浪潮压下。

“这群疯子。”安鸷暗骂一句,长剑顿时在手中浮现,折射出凛凛寒光,越过人群,快速地朝苏行芝奔来。

安鸷的剑有近两米长,剑身线条流利,一看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所到之处,无人不避让。

他们胆怯地退到一边,可眼里的目光在软弱一霎后立马变得更加凶狠。

“看啊!看他们,真大胆!还敢拿出武器。”

苏行芝见周围人越发不善,明白已经没有了退路,长鞭顿时从她的手上滑出,粗实的鞭节让人心中一颤。

一直缄默的族长发了话:

“你们受我花苑镇的恩惠,我们好心收留你们,可你们呢?你们恩将仇报,用身上带的邪物却杀了我们的人!”

“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连个实打实的依据都没有,就凭那人平白无故的一句话,就能定我们的罪?”安鸷挖苦他,“那你们花苑镇可真是公平公正。”

“你!”族长被这话气得不轻,两撇白胡子随着面部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我的族人还能欺骗我们不成?!倒是你们手里的邪物,要是我的族人没有亲眼见过,又怎么能断定它就是你们身上那个!”

“不如一并去看看三长老的尸体,”苏行芝说,“如果是我们的责任,那我们一定不会逃脱。”

她一字一顿,“但各位想想,我们这几天无论走到哪儿,身边都会有人跟着。包括刚刚——我们两个都在这里,完全不可能会有动手的机会。是非对错,还希望各位在明察后再下定论,不要平白给我们安上罪名!”

一个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孩突然瓮声瓮气地大叫起来,“骗人!我明明见过你们半夜出去!”

苏行芝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扰得一怔——她确实在半夜出去过——为了和安鸷汇合。

白日里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妨碍他们,也只有深更半夜,大部分人都睡着之后,她才能寻找机会去和安鸷交流信息。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神情,处变不惊地反问小孩,“你有什么证据吗?这几天夜里我都在睡觉,和我同住的阿婆可以作证。”她朝侧边努努下巴,又问向小孩,“怎么?你是在梦里见到的我?”

小孩结巴了几句,说不出话来,“哇”地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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