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晨,月亮躲进了柔和的云中,轻均如绢的云儿害羞地守护着宁静的清晨。
借着蓝色清辉,高伯乾轻轻起身,林瑜晏一动,他吓得不敢妄动。
许久,发现他并未醒,于是蹑手蹑脚跳下车朝着屋子走去。
家奴在门口睡着,高伯乾悄悄潜入进去。
声音惊动了一直不敢入睡的乞儿。
他蜷坐在床角,盯着悄悄而来的高伯乾,灰蒙蒙一片,吓得他不敢呼吸。
等到床前,高伯乾才发现他根本没睡,而且头上的粗布下露出一双眼睛,正小心谨慎的盯着自己,这反倒将高伯乾吓了一跳。
定神后,他正色对那人,严肃道:“我给你个机会,趁着现在跟我走。”
高伯乾本做了费些功夫的准备,怎想那人豁然跳下床来,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一双脚上没有鞋。
“小声点,不要惊醒我的朋友。”
他警告着身后人,两人一路绕过门边的家奴和后院的马车,停在马棚边。
高伯乾解下缰绳,牵着马儿扯住那人的手。悄悄走到刚打开的后院门前。
直到街上,他才敢大喘息。
“我给你一匹马。这些碎银拿着先买件衣裳、鞋子。体体面面的谋个差事,好过这样飘零一生。”
清晨的微光里,眼前肮脏的人不说话,接过高伯乾递给他的钱和马儿,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却扯住高伯乾衣袖,放开马儿,在他的袖子里翻找什么。
高伯乾厌恶的推开他,低吼道:“你小心些,再让我看到决不饶你!定要把你送回襄平县见官。我告诉你,你曾杀得那个长者就是昨天带你回来的那位公子的生父。”
这个时候,高伯乾还在打抱不平,他放走这人,不免出于私心,害怕他将自己当年赠他金银马匹放他走的事儿说出去,这样林瑜晏就会知道,而自己也成了从犯。留着这人实在不安全。
眼看高伯乾有赶他之意,可这乞儿却毫无眼色,几次想扑在他身上。
最终高伯乾忍无可忍,一脚蹬上他的肚子。
那人吃痛坐倒在地,一边捂着腹部,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掺……簪……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