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手指真的很长,也真的很会给她快乐。
黎姝不是没试过手,但她的手指达不到他触摸的地方,也给不了他服务的快乐。
这么一回味,黎姝又又后悔了。
要不还是别讲那么绝对了,如果最后气氛到了就顺其自然吧。
打定注意后正欲补充,就听他低笑出来。
黎姝莫名:“笑什么?”
“你真的很可爱。”
陈叙州双指曲起敲在她头上,开门说道:“我记得我提醒过你,男人的话少信?”
“如果一个人铁了心要对你图谋不轨,那么誓言就是一堆看似美好的泡沫。”
黎姝跟着他进屋,闻言咽回到嘴边的妥协,气焰拔高,“你这是拒绝咯?”
陈叙州还是笑,突然转身将她堵在玄关处,手指勾画她的脸颊,捏了捏,拖腔带调地嗯哼一声,说:“显而易见。”
收回手,往客厅走,翻出遥控问她,“还是看前天的?”
“不要。”黎姝回神,进门换鞋,“今天看综艺。”
“行,那你自己挑想看的。”
陈叙州将手机和遥控一并放在茶几上让她自己挑,尔后去厨房洗下午刚在水果店买的车厘子。
回到客厅时,黎姝已经轻车熟路开了投影仪,连好蓝牙投屏在挑节目了。
她连的是她自己的手机,只见幕布上唰唰刷滑动着,最后停留在一部耳熟能详的探案综艺上。
昨天才更新的新案子。
黎姝已经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见他过来赶忙指使他关灯。
陈叙州认命地去玄关处关客厅的灯。
室内一下变得昏暗,整个房间只余画面微弱的灯光。
陈叙州走至她边上坐下一同看。
这部综艺他从宣传部负责平台运营的同事那里听说过,很火的一部,平时在短视频软件也没少刷到切片,但完整追还是第一次。
站在专业人员的角度来看剧本逻辑bug不少,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及格偏上的,节奏和后期都不错,尤其剧本和嘉宾互动还挺有意思的。
他侧目望了眼旁边的黎姝,多少了解了她看得津津有味的原因。
陈叙州嘴角也跟着勾起。
他放松下来,移了移位置挨上,随后头一歪自然地落在她肩上。
“……”
他妈,好狗。
黎姝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将他脑袋推开,眼睛目不斜视盯着屏幕,不由吐槽。
捣什么乱啊,正是节目认亲的精彩环节呢,能不打扰她吗?
除了后期和脑洞,这节目最出圈的就是各种抓马剧情。尤其是几乎每一期都有的认亲戏码,可以说是黎姝最期待的part了。
看到有人通过一个伤疤就认定在场其他两位嘉宾是父子关系的却闹了乌龙的剧情,黎姝脑中忽然一闪,想起一件遗忘在记忆里的事。
她抓过身边人的手:“问你个问题。”
陈叙州嗯。
黎姝将他的手臂翻过来,借着依稀的微光摸向那条明显的旧疤痕,摩挲问道:“你这个伤疤好长,有什么故事吗?”
陈叙州循着垂眸瞥了眼,情绪平常,没有什么多余的起伏:“办案时受的伤,没什么值得讲的。”
“不可能。”
黎姝不信,手握成拳充当话筒递到他嘴边,“陈检你好,我采访一下,请问当时什么是情况呢?”
陈叙州神色依旧平淡,拿过茶几上的车厘子挑了颗大的给她,扯下根茎,目光在暗光里对上她的眼睛,“很想知道?”
黎姝心安理得地咬下,闻言点头如捣蒜,手指戳戳他的手背:“讲讲呗。”
陈叙州笑笑,没再拒绝,边吃着东西边沉吟回忆。
提起那件旧事还恍如发生在昨天。
那是他进入员额队伍的第二年,南城市特警队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跨国走私贩毒案。第一检察部接到上面通知需要和海关缉司局的同志一起前往对方所在国度进行犯罪指控。
由于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老检察官身体突遭变故,需要及时手术,陈叙州就临危受命接手了指控的任务。
到国外第一天,他们所在的酒店就起火了,火势并没有蔓延到他们的房间。
他们很清楚这是当地犯罪分子给的一场警告也是挑衅。
即便在来之前上面已经告知过其危险性,可真的直面这些威胁时,内心还是恐惧的,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开庭日到来前的几天里,这样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断在他们周围上演着。开庭前第三天更是挟持了路人想胁迫他们回国。
陈叙州手臂上的疤就是在那次为了救人留下的。
对面想挟持第二个人质时,陈叙州为了救那个男孩徒手接了刀,伤口就是搏斗的被划破的。
“那后来呢?”黎姝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那些人怎么样了?”
“被当地警方抓了。”陈叙州将最后几颗车厘子都塞进她微张的嘴巴里,给故事结尾打上句号,“第二天上午指控完我们就回国了。”
“还吃吗?”
黎姝嘴里塞着吃的说不了话,只好摆摆手,吐掉籽核才道:“感觉像在听一场电影解说。”
虽然他说得言简意赅又云淡风轻,但个中惊险不难想象。
黎姝:“之前听我哥说你们这行会被被报复,我还觉得他在夸大。现在看来我哥还是说保守了。”
陈叙州看她身临其境地拍着胸脯,笑道:“国内还好,法治社会。”
黎姝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无法再深入想象,扯开话题转移注意:“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一名检察官?”
“你不是理科很好吗,怎么不选学术。”
记得上次去南中给玥玥开家长会,他班主任都很意外他会从事司法工作。
“那你呢?”他反问,“你数学也很好,为什么学会计。”
黎姝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数学很好?”
陈叙州眼眸不易察觉地闪了闪,掀开眼皮,随即坦然自若地说:“一起玩密室的时候你提过你以前经常参加竞赛。”
“有吗?”
黎姝抬首回忆了下,没想起来,但应该是有的。
她嗐一声,打哈哈:“爱钱呗。”
“那应该选金融。”
“好吧,其实是我妈妈希望我学个会计回头好找工作。”黎姝苦笑,“然而事实上会计毕了业根本找不到工作。所以我只好加入考编大军了,还好,运气还不错。”
陈叙州明了,在昏黯的光线里望着她的侧脸问出,似是随口问道::“为什么后来高二那年你没再报竞赛了?”
黎姝神情凝滞了瞬,转眼又如初:“老揽奖没意思,独孤求败嘛。”
陈叙州挑眉,友情提醒:“你不是回回第二?哪来的独孤求败?”
黎姝:“……”
被无情拆台黎姝气得哽了哽,抬脚踹他一脚,后悔自己怎么玩个密室把底都交了,没好气改口:“那你当我年年都是第二,被第一伤透自尊了不想再受辱了。”
陈叙州扬眉,意味深长说道:“那他很抱歉。”
“害你伤心了。”
“?”
神经,搞得好像那个第一是他一样。
黎姝又是一脚,不愿再聊那些陈年旧事,将话题扯回他身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了正义吗?”
陈叙州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有一点,但也没那么高尚。”
他擦了擦手,往后一靠,手臂搭在沙发沿上,整个轻松:“家里人都是从事司法的,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干脆听从家里提议了,做什么不是工作。”
……有时候真的很想跟这些天才拼命。
听着他不以为意的平淡口吻,黎姝替表哥默默翻了个白眼,又反应过来讶异,“你家人都是检察官啊!”
“不全是。”陈叙州支起脑袋望着她瞪大的狐狸眼,“也有法官和律师。”
黎姝小小地飙了句国粹,双手捂嘴,“哦买噶!”
“怎么了?”
陈叙州狐疑。
“小说男主标配身世啊!”她弯眸,甜蜜的小梨涡又旋出来了,好奇道,“那你家里是不是很看重门当户对啊?”
“怎么得出来的结论?”陈叙州不解。
黎姝下巴点点投影:“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还有小说也是。”
“……”
陈叙州看向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几秒后才道,“没事少看小说,荼毒思想。”转回头去,“还看不看了?不看我关了。”
“要要要!”
黎姝这才想起来他们竟然聊了这么久,案子都播到投票环节了。她陡然念起,手肘捅捅陈叙州也来凑热闹,“你投谁?”
陈叙州抓住她的手,看了眼屏幕,说了个人物名字。
黎姝啊,也说了个名字,“可我觉得是xxx比较可疑耶。”凑到他边上,采访的话筒再度递到他嘴边,“请问这位先生,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陈叙州瞥她一眼,接起话筒从善如流地说起:“动机。时间线也有问题,他说……”
尽管他的分析很有说服力,但黎姝也坚持她的怀疑对象。
她快进到最后的揭晓时刻按住暂停:“要不要赌一把?”
陈叙州说:“拒绝黄赌毒。”
黎姝丝滑改口:“我们来比比谁猜得更准更聪明吧。”
“我猜得准,你更聪明。”
陈叙州对结果没什么兴趣,敷衍回答完见要结束了起身去开灯,被黎姝抓住他,诱惑道:“不白玩,赢的有奖励。”
陈叙州来了点兴趣:“什么奖励?”
黎姝只是随口一言,闻言苦恼了下,想不出来干脆开支票:“什么都可以。”
他饶有兴致提眉,确认问:“什么都可以?”
“除了钱。”穷鬼眼皮一跳,给自己上保险。
“放心。”
视线越过黯淡的灯光投过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围攫在其中,深色的眼底欲望直白而肆意,清润的声线温柔而蛊惑,“我不图钱,只图人。
黎姝呼吸停半,眼角猛猛抽了几跳,心口怦怦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