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太不对劲了…三番五次的发脾气,再者,先前老爷总是要带小姐来宫里,小姐总是推拖着,无论如何也不会应答,现在居然在宫中赖着不走了?难道是追着和那位王爷有相逢的机会?可众人看得出来,王爷眼里大概只有谢家的谢韶姑娘。
奴婢们撑着伞跟在刘思玫身后,唯唯诺诺的跟着她从院子中走出,向着憩馆而去;院落内,重新归于安静,风竹本想将开胃的梅子端给小姐吃,可嫣阅王爷在这里,小姐又叮嘱过不能告诉王爷…可真到了临盆之日,又怎么能瞒得住?
况且,小姐先前总是和王爷在一起衣食住行,如今反而是疏远了,言语上靠近行为上疏远,王爷不是个蠢得,如今这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嫣阅蹲坐在谢韶身前,他伏在她膝盖上看着她越发脆弱的小脸,明显就是忧思过度的。
嫣阅滚落喉头,良久道,“韶韶,你是不是还有心事瞒着我?韶韶,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这里安全的很,方才那个刘家的姑娘你要是不喜欢,我派人告诉刘家的臣子就是了,不必挂在心上。”
嫣阅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好看;谢韶轻轻将嫣阅扶起、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许久未能见过阿姊了,得空我想去见见阿姊。”
“嫣柠?”嫣阅虽然疑惑,顺从应道,“今日便可去。”
院子中的绿梅越发是娇艳;见嫣柠拽着头上插了两只红梅的行景太监四处躲藏、谢韶和嫣阅便知道是何时了;对于嫣柠,谢韶还是了解的太少,不过就当下这些个行为来看、这位女帝大人全然没有半幅架子,谢韶摇头否决自己的看法,她被嫣阅搀扶着。
反观是嫣柠见到谢韶,先是定神而后窜到行景背上还没站稳的便惊呼道,“嫣阅!你怎么可以这样!”这话真的如同空中炸雷,将宫殿上方的砖瓦都要震动几下,谢韶脸色真的局促,她低头,心里揣摩后续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嫣阅会不会生气,嫣阅如果生气了该怎么办?自己这样子,是不是跟那些急于求成的女子也没什么区别?
谢韶急得想要从嫣阅怀中挣脱出去;行景背着嫣柠迈着稳健的步子跨到谢韶面前,他为太监之首还是彬彬有礼的,尽管背着当朝的女帝大人,行景还是直接半跪道,“见过谢大人,和…小王爷?”
“见过…”谢韶话卡在喉咙中还未说完,嫣阅便拦住了谢韶,他对着自家姐姐无奈的努努嘴,“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这话听的胆战心惊,何德何能敢称作是家人?再者,行景大人和嫣柠,他们对外对内的都不含糊半分,如此岂不是也是家人?谢韶微微握住嫣阅的手,道,“礼数还是要有的…见过女帝,行景大人。”
“韶韶真是个好姑娘,不过,在我看来还是腼腆的多吧?”嫣柠眨巴着眼睛,她雪白的腕子从容挂在行景的脖子上,行景虽是太监的身子,可健硕,可行如风站如松,从来不曾含糊,想来胜过嫣阅几分的男子,自然也是配得上嫣柠女帝的。
谢韶想着,只见连滚带爬地就窜进来个小太监,见着嫣阅挡在嫣柠身前显示吃惊看了行景背上得嫣柠一眼,确认无事后才缓慢开口,“禀,宇家的盼山大人连带着监察寮的李公子说是求见,已经妥善安排到侧殿见客。”
听到这话,谢韶看着嫣柠近乎是虎躯一震,她瞬间萎靡下去,可怜巴巴的勒着行景的脖子不愿松手,行景见状也不好强迫着嫣柠出殿理事,对着谢韶和嫣阅开口道,“陛下实在是身子不爽快,还是请王爷待命吧,盼山大人和李公子大人都是颇受先帝宠爱的臣子,当日也是见着王爷长大的,如此最是妥当,宦官之内,还是陪着护着陛下为好。”
谢韶在一旁听着,行景倒是撇得干净;谢韶转眼看向嫣阅,嫣阅也抛过来目光;嫣阅不推辞嫣柠的吩咐,将要带着谢韶前去侧殿,谢韶忽而脚软,原本有些浮肿的腿此刻越发生痛,她不好让嫣阅发觉,只好说道,“我乏了,想来是在西域时受了天寒地冻的伤,如今在皇城之内也不能幸免,还是让风竹和涓淼带我回去吧。”
说吧,谢韶没等到嫣阅多叮嘱两句涓淼便搀着风竹离开;还没等穿过后花园上了轿子,她的肚子越发疼痛难忍,这才过去多久,怎么会这么不爽快呢?她拉着风竹,风竹立刻道,“大抵是早上的水冷了,快去请苏太医。”
回到院子,谢韶的脸色苍白几乎没了血色,她嗅着炭火燃烧的味道,越发觉得心烦意乱,痛苦在心里蔓延,她攥着床单掐算着时日,初来乍的的姑娘便有了生育,还是在个陌生的环境中,谢韶很是脆弱,她握住风竹的手,道,“我想…我想回谢家去,哪里是我的家,我不喜欢这里…让嫣阅回头去找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