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秦映就受不了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掸掸手道,“我早同雷诺说了,你对他没意思,但请他务必陪你演出戏。人家可比你想得开,你当他这样的什么找不到,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梁浅浅:“……”
“可后天师兄就走了。”梁浅浅讷讷说,“他还什么都没同我说呢。不会真是对我没意思吧。”
“等着吧。”秦映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这种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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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晚上,秦映和梁浅浅给萧熠然办了一个践行宴,两个人做饭都不好,便去菜市场采购了好多火锅食材,准备在家里涮肉。
秦映本来想弄铜锅,可这种东西在旧金山实在是个稀罕物件,想要那个氛围恐怕是没戏了,干脆搞了个阔口大锅,插上电,只浇清水,算是完美复刻了老帝都铜锅涮肉。
秦映在网上学了好久,调出了她认为最完美的麻将蘸料,再把菜肉都摆好,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这么丰盛?”萧熠然问,一边有些质疑这一切都是她们两个厨房杀手弄出来的,嗅了嗅,“居然还挺香……不会是看着香吧?”
“你这是什么想法?我俩累死累活,你就来这么一句。”秦映拿了几瓶啤酒,扔给他,“别闲着,开酒,今晚喝不死你不罢休!”
“行啊,看咱俩谁先趴下。”萧熠然坏坏一笑,拿了启瓶器,连开好几瓶,就等着对瓶吹。
梁浅浅等锅都沸了,把一盘肉下下去:“快吃快吃!”
偏在这时,玻璃门“嘎吱”一响,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门后窜出来。
他看着屋内一派和气融融,本来想敲门,却不想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旧金山夜色苦凉,不过十度上下,刚一进来,眼镜就被热气笼上一层薄雾,他把眼镜摘下来,用绢布擦了擦道:“这么丰盛的饭局,怎么也不喊我来。”
秦映眼睛一亮,见是沈回渊,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然后手忙脚乱地给他加椅子。
“你跟我说的,萧兄明天要走,我过来看看。”
“你太客气了。快坐!”萧熠然把一瓶酒塞进他手里,突然想起他刚出院没多久,伤口还没好利索,不能喝酒,又把酒抢回来,“以后有机会咱哥俩再喝,今天就算了。”
沈回渊笑道:“小酌几口不碍事。”
梁浅浅:“牛羊肉发性物是不是也不能吃?”
沈回渊:“没那么严重。”
秦映:“不成。你要是在我这吃坏,你妈……”她怕萧熠然和梁浅浅察觉,压低声音,“你妈又该拿我开刀了。”
沈回渊被她逗笑:“不会。有我护着你,你还怕?”
萧熠然把一堆蘑菇、海带苗等素菜放到放到沈回渊跟前:“你吃这些,吃这些。”
秦映噘嘴:“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不弄火锅了,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沈回渊没再说话,只是笑。
四人落座,考虑到沈回渊伤的是肠管,最终还是没让他喝酒,只给他倒了点饮料,让他吃蔬菜。
萧熠然率先说道:“这回首先要庆祝我的师妹秦映,惩恶扬善,扫除奸佞,终于在旧金山立足,将中国武术发扬光大,给我们秦家枪争光!”
大家一哄而笑,争相举杯庆祝秦映,把她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举杯畅饮。
放下酒杯,沈回渊道:“这几天德克斯特的审判下来了,以恶意收受保护费、勾结地方警局、故意伤人罪被逮捕,判了他无期徒刑。”
“这么快?”秦映惊诧道,“我怎么都不知道?”
沈回渊解释:“这件事直接受害者是我,故意伤人罪算是他最大的罪责了,这一项就够判个几十年。因为有区长帮忙,警方很重视这件事,要求立即彻查此案,开庭候审,我便找了拜尔德,又补充了些证据,这案子也好查,德克斯特那边全是漏洞,没两天就有了了结。”
秦映看了一眼沈回渊的眼睛,点点头。
德克斯特不会再被放出来,她的武馆也不会再因他受到什么威胁,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秦映看着火锅里“咕噜噜”翻滚的气泡,只感觉心中气血也跟这火锅一般翻涌:“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光,估计早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哭去了。我这人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运气,天天自负得不行,心还比天高,偏是你们一直担待我,这些我都在看眼里。可只要有我在一天,武馆还立足一天,我就不会忘了身后还在支持我的朋友们。”
秦映突然站起身来,举着杯对大家说:“我要敬大家三杯酒,这第一杯,是敬各位侠义之举,肝胆相照,兄弟情比海深;第二杯,是敬我身处逆境,谣言缠身,仍得各位对我不离不弃;第三杯——”
秦映环顾了一圈,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时刻,只想时间停驻于此,“我想敬岁月,敬自由,敬这些年我们为之奋斗不止、永垂不朽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