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斯特沉默了一下,没出声,雷诺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你说那人是不是有破坏倾向,他毁了别人的武器,对自己有这么好处?恶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不过经此一事,咱们大赛的安保又加强了,今天洛娜进去打扫的时候,我还看见她身边多了一个女孩跟着,这照以往是绝对没有的。我瞧着她穿着干练,一股子狠劲,像个练家子,说不定是赛方请来专门看守器械库的保镖。”
德克斯特的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诧异,他一向多疑,几乎立刻就问:“什么女人?长什么样?”
雷诺装作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说:“我没看清她的脸,但应该是个挺年轻的女孩,头发乌亮乌亮的,看着不像本土人。”
德克斯特意识到什么,突然站起来,身子绷得笔直。
雷诺失声问:“您要去哪?”
“失陪。”德克斯特道,身上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去去就回。”
“……”
雷诺看着他的身影渐远,眼神渐渐变冰冷。
秦映此时还在器械库等,因为不知道雷诺进行到哪一步,所以每一秒都像在受酷刑,从未感觉这般难熬。
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她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响,秦映掏出一看,是雷诺发来的消息:【成了。】
她心如擂鼓,立刻将门开出一条小缝,诱着人进来。外面一道阳光刺眼,光线正好透光窗子斜斜射进来,其间有千万浮尘,都被这道光劈成万千微粒。
秦映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有些手抖地拿出手机,摁下录音的开关。
她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
在时间化为度秒如年的漫长过程中,秦映静静等待着魔鬼降临。
因此,当德克斯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女孩正拿着他的拳击手套,左看右看不怀好意,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她转过身,目光像一柄小刀,尖锐而锋利。
她站在黑暗处,一缕光照在她身上,像置身于光圈中的恶灵。
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德克斯特的太阳穴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只感觉她阴魂不散,怎么甩也甩不掉:“放下我的东西!你想毁了我?”
德克斯特的时空激起秦映极大的兴致,她歪了下头,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脸上的笑却阴暗至极:“德克斯特先生,你来得可真及时,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毁我枪的时候,就应该想过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德克斯特震怒:“那是因为你总跟我对着干!在Christine区,跟我对着干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可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别怪我下狠手。”
“所以,你是承认了?”
秦映等这句话太久了,心里竟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突然从袖间掏出一把小刀,说着就要往德克斯特的手套上划去。
“不要!”
德克斯特扑上来,一拳朝秦映脸上招呼。
秦映直面那迎来的拳头,也就是这时,身后一个人突然抱住德克斯特的腰,拼了命把他往后拉。
秦映眼疾手快,踢腿扫向他的下盘,男人腿筋一麻,当即跪在地上。
德克斯特回头看,没想到居然是那名保洁。
“你……”
他瞳孔睁大,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扮演失意青年的男孩,摇身一变变成了威风八面的警察,他和秦映原来是一伙的。
“你敢骗我。”德克斯特咬牙切齿地道。
“我早跟你说过,恶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雷诺给他上上手铐,冷冷说,“要怪就怪你自己蠢,轻而易举就中了我们的圈套,有什么好委屈的。”
德克斯特一时语塞,也是这时,不少赛场工作人员通过雷诺的通风报信赶到现场,看见德克斯特被绳之以法,都感到大为震撼。
“你放了我!”德克斯特做最后挣扎,“你以为阿尔克分局的警官知道你这样对我会怎么处置你?我告诉你……”
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团破抹布。
众人议论纷纭。
登克斯特再哼唧什么,秦映和雷诺都不再理会,因为他们是胜利者,胜利者是不会聆听失败者的苦衷。
雷诺叫了自己的师父尤里斯过来,告诉他破案了。尤里斯出乎意料赶来,准备押德克斯特回警局。
雷诺本来不舍秦映,想陪着她去了最高负责人办公室,以人证姿态同她手中的物证一起,为秦映做最公正的辩白。
却被尤里斯制止,强行把雷诺也拉走了。
至此,天边一声雷鸣终于降下,倾盆大雨随着真相倾覆,外面笼上一层白茫茫的灰色。
街边摊位被刮得东倒西歪,龙卷风席卷上天,这座城再次陷入暴雨中,却不知何时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