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雀挣起身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说不定到这个时候,都快真相大白了呢?”
黎濯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模样,“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呢?何况如今我也不想让你去为了我冒险。”
这话梵云雀听着不受用,鲜红的丹蔻指甲戳着黎濯的胸膛,质问到:“那你当时拔剑抵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又怎么舍得呢?”
黎濯低笑了两声,脸上毫无半分愧疚感,全是得逞的回味,握住梵云雀的手指放捏了捏,“谁让我偏偏栽在你手心里了呢?”
“少扯!不爱听!”梵云雀扬起下巴,问他:“那你现在手里掌握了多少关于当年飞龙关一战的线索?”
“当年飞龙关一战军情泄露一事,与常昭昭的父亲有关,前不久他落到了我手里。我好一番审问才问出,当年那个泄露军情的士兵,还是我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只不过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存活于世?”
“这些人办事肯定都是卸磨杀驴,不留后手的,唯恐真相水落石出,被世人所诟病!”
“明殊说的不错,真聪明呢!”
顿了顿,黎濯又继续说到:“还有就是那年我父亲请命沈轼派兵支援,那些援兵最后也在黄沙中渺无音讯了,同样不知是死是活。”
“就这些?”
“就这些。正如你说的卸磨杀驴一般,当年参加飞龙关战役的士兵尸体都没有找回来,关于记载此战的文宗卷书也全部不翼而飞,所有人都对其闭口不谈,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沈轼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敢吃人血馒头,当真是无德之君!
这时,梵云雀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那么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负伤闯入我的寝宫里,也是因为沈轼想要杀人灭口?”
黎濯点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还好我遇见了你,得你之助,才能侥幸活了下来。”
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梵云雀一字一句到:“那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出手救你,你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望着梵云雀惊恐的眼神,黎濯一怔,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或许吧。”
梵云雀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黎濯打断了,“不过我还不能死。就算你如今想要我的命,也尚且需要等一等。”
“等我把沈轼杀了。”
黎濯对于沈轼的恨早已深入骨髓,肯定是那种只要沈轼还在呼吸,就想要变成一只将他抽筋扒皮活吃的恶鬼。
梵云雀也被一本正经的黎濯给逗笑了,“谁说要你的命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活到大仇得报的那一日,我也一定会鼎力相助的。没有什么是比能够手刃仇敌来的更快哉的一件事了。”
毫无疑问,黎濯是赞同梵云雀的说法呢。
他将下颌抵在梵云雀的发顶,趁她不注意,偷偷亲了一口。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厌恶沈轼?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吧?”
想了想,梵云雀认真的回答:“确实如此。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拒绝财力与权力的加成,就像秀才执笔考取功名做官,士兵上阵杀敌换取军功爵位。”
“凤凰只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期许,谁又能真正的定义呢?就像林婉,她并不觉得入宫是一件好事,因为要被迫与自己的爱人分离,所以她觉得名分地位与她而言皆是身外之物。”
“就像有些人觉得此生事业能有一番成就,家庭和睦美满便能满足,又或者有人偏偏不喜欢走寻常路,想要仗剑走天涯,一生过的潇潇洒洒。”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只不过多数人枷枷锁束缚,很少有有人能够有那个勇气,冒着头破血流的风险去冲破枷锁。”
“那你呢?”听完她的话,黎濯问她:“想要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和后者仗剑走天涯,你想要哪一种?”
“我吗?当然是后者啊!”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梵云雀就做出了回答。
“我是高飞的云雀,才要不做被权贵把玩的金丝雀!”
闻言,黎濯明白,或许有人生来便属于自由的天空,梵云雀便是自己口中那个“不计任何代价也要自由潇洒的人。”
这些黎濯都会替她完成。
梵云雀继续说到: “我厌恶沈轼是因为他残忍暴戾,身为一国之君却只关心自己的贪欲,背弃百姓,豪夺民女,每年大肆选妃,葬送了许多女儿家的幸福。而且沈轼这人喜新厌旧,宫里还有许多妃子被他抛弃了,叫人白白浪费这大好年华。”
黎濯问:“所以你才会帮助林婉以及那个小宫女?”
“嗯嗯。”梵云雀认可了黎濯的话,还给他举了一个鲜活实在的例子,“假如现在的我和你是一对恩赐的伴侣,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沈轼突然看上了我,要把我抢走占有,你说我恨不恨?你又能否咽下这口气呢?”
黎濯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心里想着是怎么把沈轼大卸八块,克制住心中卑劣的想法,“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不会让沈轼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黎濯搂着她的腰身,垂眼窝在她的颈窝里。
梵云雀觉得戳穿窗户纸后的黎濯好像一只大狗狗,时不时还要人哄着一些,不然就会发狂乱咬人。
这是她牺牲了自己的嘴唇,然后换来的惨烈教训!
过了一会儿,黎濯突然开口闷声说道: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毫无余力的支持你,你只需要展翅高飞即可。”
黎濯一直腻歪着梵云雀,二人未曾注意时间,直到听到外面的更楼声,梵云雀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她费力的将黎濯从自己胸前扒下来,气喘吁吁到:“已经很晚了,你还不回府吗?”
黎濯看着她通红的脸颊,一脸幽怨的开口:“你这是在赶我走的意思吗?”
话音里还有一丝委屈的意味。
“没有啊?”梵云雀解释,“那你也不可能留下来啊?”
“为何不能?先前又不是没留过。”
黎濯说的气定神闲,好似他才是这皇宫里的主人,现在是装也不装了,以往的矜持克制通通被抛到了脑后。
梵云雀小心翼翼的委婉拒绝了他:还是……算了吧……”
毕竟这是沈轼的地盘啊。
被拒绝也是在意料之内,黎濯仰起头来凑近梵云雀几分,“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走了。”
“啊?”
“怎么娘娘如果连一个吻都不肯施舍给臣吗?还是说娘娘想留给其他人?”
“啧!别胡说八道!”
黎濯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梵云雀赶紧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谁知,黎濯那厮竟然亲了她的手心一下。
梵云雀闪电般的收回双手,训斥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黎濯堵了回去。
“娘娘连亲我一下都不肯,臣还不会自己讨要吗?”
黎濯收拢梵云雀的双手捉在手心里,落下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且带着属于他的特有的危险气息,蛮横地侵占着她。
梵云雀几番反抗挣扎、扭动,试图推开他沉重的身躯,换来的却是手腕被攥得更紧,那人的指节几乎要嵌入她白皙的肌肤,留下醒目又暧昧的红痕。
黎濯空闲的那只手探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更加亲密地压向自己。
然后,每一次她偏头躲避,他便会乘胜追索,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侧和耳廓,激起一阵阵让她难当的战栗。
“呜…黎濯…你放开…”
破碎的抗议被他尽数吞没。
“明殊,乖一些,好吗?”
他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搅乱她的呼吸,也搅得她脑中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