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鸡汤洒下,左绵嘴角泛苦,只见他掀开那盖在身上的薄被,露出比鳞甲更加难以注目的恶痕。
“这样的我,奇迹还能发生吗?”左绵自暴自弃喊。
也是亲眼见证,否则怎知左璃还是说轻了。
左绵全身上下除脸外都长满了烂疮,鼓包流脓还是其次,真正吓人的是在里面游动戏耍的蛆虫。
方媛心惊,只觉不可思议,这样的左绵还算是人吗?
“为什么不能发生?”诗菀轻笑,“你有问过我吗?”
左绵闻声诧异,左璃赶紧询问:“你真的能救?”
诗菀没回她,只同左绵对视,左绵颤抖着嘴唇张口:“是真的吗?”
诗菀这才答话:“真的。”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陈知阮,温柔笑道:“还不止我,只需略微出手,她也能救。”
“你这病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放宽心,相信我好吗?”
她实在是太懂得如何拿捏病人的情绪了,左绵喜极而泣着连连点头。
也只有陈知阮才懂诗菀为何说这病她也能治。
巧了不是,刚拿下一个狰,螭吻的消息就递了上来。
怪不得左璃会说基地里的医生、治愈系异能者对此束手无策,都跟上古凶兽扯上关系了,没有功德,只凡人之躯,谈何解救?
就听诗菀对左绵道:“你这病理我差不多需要一周的时间,现在我们便开始第一个疗程好不好?”
左绵听话点头。
陈知阮颇为上道地让众人出去,保护左绵的自尊心。
刚刚行至客厅,就听左绵的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音。
左璃坐不住,想奔向左绵,告知他自己还在。
但陈知阮偏生是个合格的门神,只朝左璃说了一句:“他是你哥哥,你该让他在你面前保留一点自尊。”
只短短一句,左璃原本还能轻松抬起的双腿就如灌千斤,最终在方媛怀里泣不成声。
那痛音其实也只一瞬,众人心想,应该是初时没有预料,身体本能的喊痛,但左绵后来成功遏制住了它。
左璃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泉眼,始终“咕噜咕噜”地淌着水花。
她宁愿哥哥不要忍,就这么叫出来,总之,什么样的他她没见过。
这件事她们倒真是冤枉左绵了,诗菀的治愈柔光就宛如是一根根细微绵密的银钩,直将那藏在他体内经脉里的螭吻魔气一点一点挖掘引导出来,简直可以说是剥皮拆骨加重塑全身经络。
如此死去活来,怎能忍得?
只不过是诗菀施法布下了结界,只不过是左绵坚持不住昏死晕厥。
幸得诗菀有着常人不能有的力量,否则左绵必死无疑。
“嗡嗡嗡”
半个钟头过去,诗菀瞅着浑身已无魔气,鳞甲尽数消退,再无鼓包加持快要差不多恢复烂疮的左绵,嘶道:“这都要不了一周就可以好了,也罢,到时就说是他自身底子好行了。”
初晨的阳光照进卧室,左绵难得睡得舒适。
等他被这股暖洋洋的光线刺激到不得不睁眼面对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浑身轻松。
身上还有烂疮留下的伤口,但却再无在里面游动的异物。
他又缓缓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光滑平整,一片鳞甲都不曾停留。
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左绵一刻也不想等,迅速起身朝卫生间里唯一的镜子跑去,直到那张熟悉到他以为再也看不见的面容重新映入他的眼帘,他才确信奇迹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
“哥哥。”
左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左绵扭头望去,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兄妹同款大眼后,再也按捺不住,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对不起。”
左绵哽咽着向幼妹道歉,是他差点坚持不住要放弃自己,是他差点独留她一人在这人间。
“对不起。”
左绵声声泣道,好似要将他在这段时间里受到的非议,受到的委屈,通通化作眼泪排出身体。
“对不起。”
左璃也哭,但却渐渐收声。
她轻轻拍打着哥哥的后背,如儿时他哄她般哄道:“不哭不哭,痛痛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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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诗菀姐姐她们还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