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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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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打手?”燕临溪又看向江浔,再次问了一遍。

“难道不是?瞧你这脾气,这身手,可不就是个打手的好苗子?”江浔轻笑一声,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惜了……”

燕临溪本想拽住江浔的领子,可无奈自己身高不够,只好抓住江浔的手,“那你还是找玄云山的其他剑修吧。”

江浔被牵住了手,慢悠悠地走到燕临溪面前,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师父既然将我托付给你,你总得负责不是?”

两人掌心相触的地方,还残留着方才打斗时的余温。

路过莲池时,江浔忽然驻足,望着水中倒映的两张身影——小小的剑修,瘦弱的法修,竟莫名和谐。

“给我当打手。”燕临溪忽然捏了捏他的手指。江浔低头看着少年发红的耳尖,“当打手?这可不行。”

晚风送来灵霄阁弟子的窃笑,说江洵终于找到了称手的剑修。燕临溪充耳不闻,只是攥紧了掌心里微凉的指尖。

燕临溪的脚尖刚踏上战争沙盘里的土地,大地便发出沉闷的呜咽。滚烫的沙粒如活物般顺着鞋子攀爬,铁锈味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睫毛剧烈颤动。

就在他抬手擦拭的瞬间,一道女声空灵得像是从极远的地底渗出,尾音像被风沙揉碎的琴弦,“神啊... 请救赎我...”

江浔的指尖瞬间扣住少年手腕,冰凉的触感惊得燕临溪瞳孔微缩。月白衣袖扫过他发烫的耳尖,对方压低的声音裹着松烟墨香,“听这尾音的颤栗,倒像是...”

话音未落,他垂眸掐诀的动作突然凝滞,唇角笑意却凝固成霜,不动声色地掐了个净魂诀。

“九条锁链?”燕临溪猛地扯开束缚,剑意在沙地上犁出三丈沟壑,“这里连条石缝都没有!”

“莫急,这声音既然能在此处响起,必然有其缘由。”江浔的声音安抚燕临溪那颗躁动的心。

燕临溪的神识铺天盖地散开,刹那,他看见无数扭曲的黑影在视野边缘一闪而逝,如同被惊动的沙虫。

江浔的灵力在周身凝成铠甲,包裹住了两个人,他凝视着燕临溪发梢跳动的太阳真火,轻笑出声,“这幻境倒会挑人 ——”

脚下沙地轰然裂开,无数枯手破土而出,指缝间还缠着腐烂的锁链。燕临溪反手一剑劈开浪潮,却见剑风所及之处沙粒重组,竟凝成老门主笑眯眯的脸。

“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江浔指尖弹出一道光柱,精准击碎幻象。他忽然抓住燕临溪后领往后拽,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锁链擦着少年鼻尖掠过,在虚空中留下焦黑的灼痕。

“没来过?” 燕临溪扯开被拽皱的衣领,随便选了个方向,拉着江浔就走。

江浔望着漫天狂舞的锁链,他漫不经心地碾碎掌心的沙砾,碎屑中竟混着细小的牙齿,“这有何奇怪?这秘境如此之大,又岂是我能尽知的?”

风沙突然转急,将两人的身影裹成模糊的漩涡。

燕临溪感受着灵气如泥牛入海般消散,忽然想起出发前封无塞进行囊的玉简。当他摸出玉简的瞬间,江浔的灵气擦着他耳畔飞过,击碎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头顶的青铜古钟,钟鸣震得沙地簌簌下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骸骨。

“我说过,” 江浔的声音混着钟鸣嗡嗡作响,“这是个有趣的机会。”

更何况,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可以离开小院子的自由。

燕临溪的神识突然剧烈震颤,昆吾剑在剑鞘中发出清越的鸣响。他猛地转身,瞳孔因兴奋而微微收缩,“江浔!你看 —— 是城池。”终于不是黄沙了。

滚烫的沙砾在脚下翻涌。

青灰色的城墙从沙雾中缓缓浮现,斑驳的墙面上,裂痕蔓延,每一道沟壑里都嵌着暗红的结晶,泛着血锈色。城楼上,半面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褪色的星纹扭曲变形,恍惚间竟与玄云山藏经阁壁画上的上古战旗重叠。

燕临溪伸手去拽江浔的袖口,刚触到袖口,便惊觉那温度低得反常,仿佛握着一块千年玄冰。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反手扣住腕脉。

“有城池便好。”江浔顺着燕临溪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的声音混着风沙传来,睫毛上凝结的沙粒随着眨眼簌簌掉落,“说不定那声音的主人,就在城里。”

“无果的祷告……” 空灵的女声突然在耳畔炸响,带着冰锥般的冷意,“无数次后,我将神明杀死了。”

紧接着,锣鼓声如惊雷炸响,戏台木板的吱呀声、水袖翻飞的破空声,混着观众的喝彩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燕临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恍惚间看见漫天黄沙化作戏服上的金线,在空中织就一幅荒诞的画卷。

“这不对。” 江浔的灵气在指尖凝结又消散,他望着城墙下突然出现的戏台残骸,断裂的梁柱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油彩,“灵霄阁关押的重犯里,从没有痴迷戏曲的。”

锣鼓声骤然变调,急促的鼓点如同狂奔的马蹄,震得脚下沙地泛起涟漪。

“管他的,总比在这里乱转好。”燕临溪不再犹豫,单手猛地拍向地面。沸腾的黄沙瞬间凝固,在灵力的挤压下扭曲成一个巨大的圆盘。

“病秧子,抓紧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不等江浔反应,便狠狠一脚踹在沙盆边缘。

江浔紧紧握着这个四不像的法器的边缘,看着燕临溪趁机跳进了盆里,忍不住问道,“你师父知道你这么糟蹋灵气吗?”

狂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燕临溪眯起眼睛,看见江浔的月白长衫鼓成风帆,发冠上的玉珠在风中摇晃欲坠。城池越来越近,斑驳的血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扭曲成了六个字,“谁都会成为鬼”。

沙盆在朱漆大门前戛然而止,铜环上的锁链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江浔的指尖突然按在燕临溪后心,灵力如细流注入,“门内十七道气息,最弱的在左厢房,最强的……”

他顿了顿,眼眸映出燕临溪的倒影,“像过去的你。”

燕临溪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那很弱了,“找到原先的看守。”

“咚 ——” 铜环撞击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惊起城头一群乌鸦。

门缝缓缓裂开,胭脂红的光晕倾泻而出,一张涂着厚厚白粉的脸探了出来,眼尾的丹蔻勾着血色,朱唇轻启时,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贵客来得正巧,第十七出《牧羊》,正要开唱呢。”就差个祭旗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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