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楚桃迷离的眸子清醒了一些,那人像是蹲守了很久一样,直直在车外站定,没有出声询问车里人是谁,也没有迟疑停顿观察四周是否有藏起来暗卫。
赵观南眯眼,这人是有备而来!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开口,突然一柄短剑刺入门边的车壁,阴测测的声音随着短剑传来:“小嫂嫂,聊一聊吧?”
赵观南挑眉,是耶律乌昂,她心中慢慢升起不悦,什么意思?堵不到她就来堵小桃吗?
她抬手又捂住了楚桃的嘴,打算听一听卷毛王子有什么话要和她的小桃说。
见里面的人迟迟不说话,耶律乌昂便给楚桃打上了一个软弱胆小的标签,他就知道!此女全都是凭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才能拿捏兄长的,无勇无谋只有张好脸,赵观南怎么会真喜欢这样的人?
听见里面细碎的响动,他嗤笑一声,公主殿下此刻应该害怕极了吧?会不会在里面悄悄发抖还要强撑着不叫出来?这样一想他心情大好,自觉只要他威逼利诱些许,小公主就会吓得放弃兄长了!
耶律乌昂走的是先兵后礼的路子,刺入短剑将人吓破胆后,他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居然还有些温润的意思在里面:“小嫂嫂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听说狩猎后嫂嫂缠绵病榻,各种药吃了不少但久不见效,这病虽在嫂嫂身上,可怜我的兄长却痛彻心扉,求药拜佛被折腾得够呛,算算日子也有小半个月了,嫂嫂这病该好了吧?”
好劣质的茶艺,楚桃心中悄悄鄙夷,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委屈地仰头看着赵观南,整个眼圈都红了,聚在眼眶却迟迟不落下的泪花似乎在替楚桃说话:小桃没有故意装病,还拖着不肯好,小桃最心疼姐姐了,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姐姐一直为我操劳?
耶律乌昂的茶艺拙劣,可楚桃难免生出一些慌乱,他怕姐姐误会刚要开口,就被一个意料之外的吻打断,姐姐捏着他的脸突然凑近——赵观南用指腹慢慢擦掉楚桃眼角的泪珠,仔细端详了一会,吻上了小公主的嘴唇。
看见楚桃陡然瞪大的双眼,赵观南又中断了这个蝴蝶般轻柔的吻,那双浅褐色、桃花状的眼睛愉快地眯起来,眼睛的主人单手捧起他的脸,好让小公主看清自己的口型,她一字一顿无声道:小桃好棒。
楚桃喉头滚动,他跟着赵观南的动作挺身,两人鼻息交错,小公主从内到外都被姐姐的气息包围,他抬头想再要一个吻,却又被拒绝了。
姐姐好坏!!楚桃红着眼圈,用眼泪无声地控诉着赵观南的暴行,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姐姐再三拒绝自己的理由,听见马车外烦人的杂音,楚桃顿了顿,眼睛猛然沉了下来。
尽管无人回应,但车厢内轻微的响动让耶律乌昂知道楚桃在听,见绵里藏针无用,他干脆撕破了伪善的假面,打算直截了当去切楚桃要害:“回想当时,公主应该听到了我叫兄长为姐姐,稀奇的是公主好像并不意外。你拿这个要挟了兄长,对不对?”
我没有!委屈的大猫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赵观南的脖颈处,他用自己的牙齿含了块软肉轻咬着发泄不满,却被赵观南扶着下颌拉开了他的脸,赵观南眯眼看着楚桃继续用口型道:不要撒娇。
可是看见小公主眼里真有了被无端指责的委屈,她叹了口气低头给了楚桃一个安抚性的吻,虽然说是安抚,但这个吻又凶又急,楚桃更是急切得毫无章法,好像这个吻唯一的目的只有掠夺赵观南嘴里的氧气,小公主边亲边叹喟,他和姐姐终于交缠在了一起。
赵观南理解楚桃的急切,是以这个吻她并没有抽离,但她并没有把耶律乌昂的话放在心上,她甚至都没太留意那些废话,卷毛小王子在外面努力地抹黑情敌,而车厢里面情敌正和他的白月光吻得忘我。
然而耶律乌昂对这戏谑性的差异却浑然不知,还在马车厉声质问着楚桃:“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迷惑兄长?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被这样指着鼻子糟蹋真心,凭谁再好的脾气都该忍不了了,更何况楚桃在有关赵观南的事上本就格外小气暴虐,他眯眼刚要发作,赵观南的吻又落了下来。
她边亲边在楚桃脸边晃着止语的牌子,提醒他不许说话,楚桃憋闷极了,他想逃离,可刚挣扎了两下才有呜咽声发出,赵观南拎着木牌的那只手就牢牢掐住了楚桃乱动的脸,她用舌尖给了小桃一点好处,叫他安静一些。
冰凉的木牌在姐姐的手心,也被固定在了他的脸上,止语是赵观南今天布置给楚桃的课题,是以小公主再难堪,她也不许他逃离。
楚桃在极热和极冷之间很快又陷入姐姐给予他的极乐之中,不过小公主迷蒙着眸子稍稍蹙了下眉,他怎么觉得姐姐这个吻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细品的话,里面甚至带着些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