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月又劝说了他们一会儿,将两个人都说通了之后,才和东里鹿潭商议了明儿挨家挨户上门去给镇上的百姓看诊的事儿,让他收敛一点,扮作她的药童,帮她提一下药箱,万不可再像今日这样冲动了。
鲤月和东里鹿潭第一家去的就是周大叔家,想免费给周家的小儿子看诊,没想到周大叔直接拿着扫帚将他们赶出了门,连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都被摔了满地。
正巧隔壁街的王大夫上门来复诊,见着他们两个正在周家门前捡东西,王大夫就问了一句,“月姑娘,要一起进门吗?”
鲤月很快接受了他的好意,拉着东里鹿潭一起进了周家。
周大叔手上拿着扫帚又开了门,本想好好教训一下害他儿子的人,看到是王大夫来了就把扫帚藏到了身后,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王大夫来啦,我家小北这两天好多了,多亏王大夫医术高明啊!”
周大叔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拉着王大夫进屋,就看见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影,“王大夫,他们两个不是?”
王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也没有掩饰,“是我带他们进来的,既然医术不精,那就好好跟在我身后学学,瞧瞧什么是医者仁心。”
周大叔也不好再把人赶出去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两人,要是敢再在他们家搞什么小动作,他一定立马就要把人给赶出去。
他带着人进了后院,小北正在和他的两个姐姐小南和小西玩得正开心呢。
周大叔不自觉地脸上就多了几分无人察觉到的笑意,“小北,来,过来,白胡子老爷爷又来看你啦!”
小北朝着他们一群人跑了过来,直直地就冲进了鲤月的怀里,“月姐姐,你也来看我啦?”
鲤月蹲在了小北的面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认真瞧着他的脸色,红黄隐隐、明润含蓄,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笑着将小北推到了王大夫面前,“对呀,今天月姐姐跟着白胡子老爷爷一起来看你,看你有没有调皮捣蛋。”
王大夫给小北把脉,确定他没有再复发,上吐下泻之后又提笔写了一张药房,再喝两贴药就行。
周大叔对着王大夫又是几番感谢,王大夫倒是不在意,只是指了指鲤月,“周大叔啊,我想你跟这小姑娘应该还有些话要说吧?”
王大夫见他还是愣愣地,又继续道:“我这段时间给小北看病,他问的最多的就是月姐姐怎么不来给我看病了?他很喜欢这小姑娘,如果她想要害你儿子有千种手段万种法子,还不被你们发现,所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鲤月猛猛地点了点头,一脸期盼地看向了周大叔。
“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说是为什么。”
鲤月将这几天他们重新整理了药房的药材,发现有些药材没有经过炮制就拿去用了,而那正是蔓青汁最主要的配料之一,未经过炮制药材润肠通便的功效就会被无限放大,所以才会让镇上的百姓都上吐下泻,几天不止。
王大夫敲了两下她的脑袋,“医术,不是我给你开个药扎个针即可,需要时间的沉淀,也需要环环相扣,如果做不到那就用你的年华去细细揣摩,认真感受。”
鲤月和东里鹿潭朝着王大夫认真鞠了一躬,“多谢王大夫赐教。”
而后,又转身朝着周大叔深深鞠了一躬,“周大叔,今儿是我鲤月做错了事,跟丁氏医馆无关,我以决意退出丁氏医馆,不损坏丁大夫的名声。”
而后,她从药箱里面拿出来两包点心,还有一瓶膏方,硬塞到了周大叔的手里,“点心是小北最喜欢吃的,这个膏方是给小朋友润嗓的,还请周大叔手下我们赔礼道歉的心意。”
周大叔也不再推诿,“心意收下了,之前的事情我们周家就不再计较了,不送。”
和王大夫分开时,鲤月还是叫住了他,“王大夫,多谢您替我们说话,只是......”
王大夫佝偻着身体,默默转身,摸着胡须笑道:“是想问老夫为何帮你们说话吧?”
“我与丁老头比拼了半生的医术,最后他却将医馆传给了你这样的小姑娘,老夫也想瞧瞧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丁老头刮目相看。”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回头冲着她说,“小姑娘,前路艰难,你且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