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环很贵。”
姜瑶烦躁碰了碰铃铛,条件反射问:“有多贵?”
谢长宴掀起眼皮,悠悠笑到:“价值连城。”
这一句阻止了她蠢蠢欲动的手。
在灯光的映照下,少女脚踝冷白的肤色与银色的脚环相衬。
听到价值连城这个词,刚还黯淡的眸子一下就亮起来了:“真的?”
他动了动唇却被打断。
“撒谎鼻子变长。”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脚环。
“早说你是想送我礼物嘛。”
谢长宴:“……”
“可是这脚环我不习惯戴,我把它摘了吧,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这个脚环的。”
开玩笑,那么贵,供起来才对啊。
戴脚上?谢长宴简直暴殄天物。
“你摘下来的话。”手伸在她眼前“还给我吧。”
姜瑶动作定住。
他颇为惋惜地继续道:“既然姜姑娘不愿意戴,那谢某就不勉强了。”
想将她的脚环取下来,姜瑶一把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跟前,诚恳道:“宴宴的一片心意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说着将脚伸长,移除他的视线之外才放下心来。
“我很喜欢戴,宴宴真会开玩笑呢,收到这么漂亮的东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谢长宴微抬眉梢,静静欣赏她的川剧变脸。
“既然姜姑娘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后面姜瑶担心谢长宴变卦把东西收回去,推搡着他回房间休息。
屋内烛火摇曳,姜瑶撑着下巴在纸上写写画画。
字体隽秀规整,复活需要狐族秘术,打个箭头,一滴墨水晕染纸上。
还需要什么呢?
对,古瑶。
点点头,写上去。
还需要紫铃花。
魔族种植不了,这个可以传信给林志方,向他借,不过——
这需要大量的紫铃花,如今林志方已经将小禾复活,早已不需要紫铃花,有没有都另说。
但是谢长宴的血貌似乎有还魂的功效。
动了动笔,写下两个大字——宴宴。
最终打了一个大叉,明明只需要他的一些血就可以,但内心有个声音在拒绝,不能伤害他,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
他的血是他的,不能因为她有需要就理所当然的要他给自己。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其他需要的东西一起写上,紫铃花后面再来想办法。
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输入修为,但她要复活的是两个人,以她当下的实力就算把修为全部用来复活也不够啊。
轻咬下唇,怎么办呢?
付出生命?
她苦笑,只要她的父母能活下来,付出什么都可以。
修为不够,性命硬凑。
她想通了,眉眼微弯,微微一笑。
*
正派。
充沛的灵气紧紧围绕一处,风卷起屋帘,屋内一片宁静,檀木做的案几放着卷轴,香炉中散发淡香。
幽暗的密室内黑雾缭绕,与外面清雅的环境截然不同。
软垫上打坐的白胡子老头面上浮现扭曲,汗布满额间。
“谢长宴那里你迟迟没有动作,墨宗,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浑厚危险的嗓音回荡。
打坐的人并未给他任何反应,知道他是故意为之,阴恻恻低笑。
“如果你不能杀了他,那么我就会收回我给你的一切。”
说罢,墨宗惊悚睁开浑浊的眼,吐出一大口血。
“灵,你让我杀了谢长宴,自然也是知晓此人不好对付,我需要时间。”墨宗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灵:“时间我可以给你,但莫要让我等的太久。”
“正派的花长得可真美,只可惜我的红蝶不是以花蜜为生。对了,说起红蝶,自从上次谢长宴救了化蝶之人,本尊许久都未找新的化蝶之人了。”
“看来你得尽快除去此人了,本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提起除去谢长宴,他语气更加兴奋。
“他本身就是杀不死的,现在更是有了魔剑加持,杀他还需从长计议。”墨宗握紧拳暗含怒气,对它的催促感到不满。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他必须死,你杀不了他,有的是人可以杀,只不过那时,我给你的一切我都会通通收回,你正派坚不可摧的结界,你这让人敬仰的修为,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你别逼人太甚,结界可不是你给我的。”墨宗握紧拳头,眼中布满红血丝。
灵疯狂笑起来:“是吗?”
“你墨宗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结界是用谁的骨血铸造的?”
墨宗脸色铁青,咬紧牙关。
那见不得光的一面被这么明晃晃揭开,屈辱、愤懑、滔天的恨意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说不出来?老头儿,那我帮你说,正派的一草一木都是用谢长宴的血滋养的,连你们正派引以为傲——守护着整个正派的结界都是用他的血铸就而成的。”
“而本尊是创造他的人,就连你也是本尊创造的,说起来吾可给你了太多东西。”
他闭着眼睛压抑怒气:“你提的要求我会帮你做。”
“那吾就期待你的好消息。”雾气一瞬间消失,只留墨宗一人。
密室光线暗沉,地板潮湿冷硬。
墨宗隐在黑暗之中:“谢长宴,我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