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来长岩中学已经好几天,应见幸逐渐适应其学习生活节奏,每日固定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宿舍。
但平淡而又紧凑的生活,偶尔也会有波澜。
星期四课间操的间隙,应见幸从洗手间回来,经过教室走廊,还没踏进后门,就听见有几个同学趴在栏杆那里议论她。
“那个新来的女生,好安静呐。”
“是啊,好像都没见过她跟谁说过话。”
“可能是不熟吧。”
“她同桌居然也不嫌她闷?反正我受不了。”
……
对于应见幸来说,这种场景并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她下意识置若罔闻,正要迈开腿走进教室的刹那,背后传来一道慵懒、且夹杂着调侃笑意的男声——
“她同桌闷不闷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同桌可是很宠她的。”
闻言,那几个人连同应见幸都扭过头来,靳泽垣跟闫明朝的面容登时映入她们的眼帘。
靳泽垣继续把刚刚的话讲完:“所以你们在说人家的时候,千万别被她、还有她同桌给听到了。”
他可是体验过她同桌护犊子的滋味。
三秒的光景,那几个议论的人齐齐将脑袋转过去,仿佛刚才议论纷纷的不是她们。
唯剩最靠外的那个人有些心虚,讪讪笑了下后,也把头扭回去。
下一刻,靳泽垣和闫明朝搭肩走到应见幸的身旁。
靳泽垣笑着对她说了句英文:“Lady first。”
“谢谢。”应见幸低语一声,接着才踏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闫明朝跟靳泽垣紧随其后。
虽然应见幸的神情没什么起伏,但闫明朝能感受到她的闷闷不乐,认为兴许是因为刚刚被那几个人议论,于是他唤了她的名字一句。
应见幸偏头看向闫明朝:“嗯?”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有活泼外向的,就会有安静内向的。也没有所谓哪种好,哪种坏,是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闫明朝的声音格外温柔,近乎于哄:“我们不要去在意他们说的话,好不好?”
听罢,应见幸怔了怔。
尽管她不是因为被人议论性格难受,而是因为生理期痛经难受,但闫明朝的这番话依然宛若阳光般,驱散了她心中不少阴霾。
又似乎是没什么人与她说,是自己的性格就是最好的,以至于矫情心理作祟。
应见幸嗓音极低:“那为什么外向的人,总想要让内向的人说话?”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恰逢上课铃声敲响,故而闫明朝没听清,等铃声响完,他再次问了一句:“什么?”
“没。”应见幸摇摇头,“谢谢。”
须臾,课代表领着全班同学开始课前读,这茬也顺势被翻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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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岩中学的高三生,每一周都需要读到周六,然后周日放假一天。
这周应见幸跟闫明朝都没填留宿表,但害怕公交车太拥挤的缘故,周六下午上完几节课放学,他们仍留在教室学习,想等热潮过去再回家。
闫明朝拿了政治试卷起来做选择题,应见幸则是拿英语周报起来做前边的阅读理解,做得正入神时,苏倪过来了。
她站在靳泽垣的椅子后面,把一个钥匙扣放至应见幸的桌面:“这个给你。”
应见幸先抬头瞧了苏倪一眼,又盯着那个黑色中印有三个黄色字母的钥匙扣,只片刻,她攥在手里,道了声谢谢。
苏倪嘴角弯起:“不客气。”
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应见幸将这个钥匙扣叠挂在书包链上面,闫明朝碰巧瞄到她的书包链上,还挂着他之前给她抓的那个毛绒绒的粉色五角星钥匙扣。
半响,闫明朝才开口问:“……钥匙扣,你喜欢吗?”
话落,他又补充道:“那个,五角星的。”
应见幸点点头。
闫明朝唇角如愿沾了笑意:“那就好。”
不知隔了多久,闫明朝眼睛望向黑板上边的时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他继而对应见幸说:“我们回去了?”
应见幸停笔,应了个好。
收拾好书包,两个人起身离开教室,旋即下楼梯走出校门,又移步至附近的公交站牌。